沈辛夷不搭理他,快出殿门才偏头提了句:“通风报信的虽不是我,但少阳宫中必有通传之人。” 陆衍不讶异她知道,却讶异她会提醒自己,他颔首:“我已知道是谁。” 沈辛夷一声不吭地走了。 陆衍回到西殿,常平已经把通传那人逮了出来——却是齐皇后送来的娇俏侍女。她通传消息的原因也很简单,沈贵妃给了她不少银子。 侍女见着他,流着泪要求饶,奈何嘴已经被堵住,只得无声啜泣,眉眼低垂的让人心生怜惜。 陆衍没看她一眼,随口道:“杖毙之后回禀母后一声。”常平立刻把人拖了下去。 他回房之后一直在出神,太史捷端了药碗来,含笑道:“八殿下欺人太甚,殿下可是在想如何回击?” 陆衍冷不丁被他一问,脱口道:“太子妃好像因此事恼了我,我在想送什么能让她气消。” 他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面露尴尬,给自己描补:“太史公知我不喜亏欠别人,到底是我无端疑她,她方才还提点我一句。” 太史捷假装没看见他面上尴尬,无奈摊手:“这,殿下,某是老光棍一根,怎能知女子喜好什么?” 陆衍蹙了蹙眉,想着女人喜欢的无非是珠宝首饰胭脂水粉,他便命人挑了几样成色上好的玛瑙翡翠过去,没想到连人带东西一起吃了闭门羹。 陆衍:“...” 太史捷笑道:“殿下观太子妃陪嫁,现银万两,良田万亩,铺子钱庄无数,什么珠宝首饰更是能堆成小山,您仔细看了,就知她不缺这等阿堵俗物,若真是想诚心致歉,您还是再好生想想吧。” ...... 陆衍这边正在头疼,沈辛夷那里也不轻松。 那侍婢被杖毙之后两天,齐皇后就派了个公公来传话。他昂着下巴吊着眉毛:“殿下,皇后娘娘请您去翠微宫一叙。” 沈辛夷垂头装病,张媪恭敬问道:“我们殿下前日着了风寒,怕过了病气给娘娘,还请问皇后是何事传唤?若是能在宫里做了,殿下就在宫里做好再呈给皇后。” 太监看她一眼:“前日太子杖毙了我们娘娘给的侍女,娘娘想问问太子妃,为何唆使殿下杖毙她给的人?” 沈辛夷目瞪狗呆,这,这哪来的奇葩皇后,什么鬼畜逻辑?太子杖毙人跟她有什么关系,怎么就成了她唆使的? 张媪反应极快,她面有为难:“可是...我们殿下正拖着病体为太子抄祈福经书,怕不能被旁的事儿干扰,否则经书便没了祈福之意,你看...” 太子妃拖着病体为太子抄写经书祈福,若此时齐皇后再为难儿媳,怎么都说不过去。太监怎么想都挑不出理儿来,只得把沈辛夷看了眼,悻悻走了。 玉烟面露不悦:“皇后怎么教的下人?一个太监都敢拿正眼瞪咱们娘子?呸!” 沈辛夷闲闲地翻着经书:“跟主子学的呗。” 张媪拍了玉烟一下,又嗔了沈辛夷一眼:“隔墙有耳,娘子不要乱说。” 张媪又迟疑问道:“娘子,不是我多言,只是...前日太子让人送了东西过来,您何不就着台阶下了?那些东西都是世所罕有的绝品,可见太子是用了心的,您又何必冷着呢?” 沈辛夷撇了撇嘴:“东西再金贵又能如何?他的身份难道缺这些东西?不过是命人从库房翻了几件给我罢了,当我是捡破烂的呢。我不过给他一个冷脸,你瞧瞧他什么样子?他这些日子给了我多少冷脸?” 张媪也知道自家娘子这个驴脾气,叹了口气不再多劝。 沈辛夷闲了不过半日,齐皇后又命人来找事了,还是上午那个太监,他这回身后跟了三个千娇百媚,各有风情的貌美宫婢,他欠了欠身,不阴不阳地道:“太子妃,皇后娘娘说了,不过一个宫女儿而已死了就死了,她疼惜您,这又给您送了三个来,让她们好生伺候您和太子。” 这三个宫女都是貌美出众的,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皇后按的什么心。不过张媪倒是神色如常,这几人虽美,但比玉烟几个还差了一筹呢,更别提她家五娘,太子对五娘这样的殊丽绝色都半点不动心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