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妈妈正在给她卸钗,闻言手一顿:“是,那个丫头亲口说的,老奴也觉得错不了,这是件台面上的大事,瞒不了别人。”蔡妈妈说的小心翼翼。 吴太太脸色立刻就冷了下来,这女孩子没事练练箭术妆点妆点门面也就算了,真要入朝当了官,这还能照顾丈夫,好好生儿育女吗?吴家虽不比邓家门槛高,但也不是那小门小户的人家,这娶妇还是要守在家里的好。 “老奴还听说,前一段时间还出手教训了邓老太太身边的一个陪房妈妈。”蔡妈妈垂眼,半晌冒出这样一句。 吴太太冷哼道:“还真是有本事呢。” 蔡妈妈不敢搭话。 半晌吴太太问:“你说少爷上次来没有怎么样吧。”蔡妈妈知道她的意思,怕有什么私相授受的事情传出去,在关键时刻影响少爷的名声,本朝考核官员最重这个。便摇了摇头,立刻道:“少爷是有分寸的人,别人不相信,太太还不信吗?” 吴太太想了想,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 而秋寿院这边灯也亮了半宿。 邓老太太换上了一身樱桃红的对襟小袄,一条暗纹撒花裤子,人老了就喜欢红红绿绿的,比不得年轻人就喜欢暗暗的颜色。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半晌,忽然道:“你说,今个吴大太太是不是对三丫头格外青睐。” 任妈妈不敢说,只好含糊道:“说是也不算是,不过就是礼物贵重了些,也许是看在和清少爷同窗的份上呢。” 邓老太太沉默无话,道:“睡吧。”就熄了灯。 邓锦慈白日里累了一天,等晚上上了床才发现腰酸背痛的要命,遂在心里又把梁晟狠狠地诅咒了一顿。 人累到了极致,是睡不好觉的,她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一会是郭贵人,一会是萧志,一会是梁晟,每个人都推着一座山朝她压过来,她被这三座山压得死死的,四肢完全动弹不得,想喊也喊不出声音来,急得她不停地挣扎。 “小姐,小姐,醒醒。”有人在她耳边喊。 她倏地睁开眼,周身压迫的力道稍减,入眼处是秋霜焦急担忧的眉眼。 她动了一下身子,觉得全身痛死了,酸得要命。 “小姐做噩梦了?”秋霜问。 邓锦慈挣扎着起身,秋霜将一条大红金钱蟒的引枕垫在了后腰上,扶着她坐了起来。 “什么时辰了?”邓锦慈问。 “刚到卯时,小姐要不再躺一会。”看着她有些虚弱的样子,秋霜啪嗒啪嗒的掉眼泪,自从去了骑射营,没有一天好过的。 “要不和老爷说说,这差事小姐辞了吧。”秋霜道。 邓锦慈勉强笑:“不碍事的,我还能坚持。” 冬雪进来给她打来温水洗漱,看着邓锦慈欲言又止的。 “怎么了?”邓锦慈问。 “昨夜老爷好像去赵姨娘的院子。”冬雪说。 邓锦慈瞥了她一眼:“这有什么稀奇,她是父亲的小妾,父亲去她那里很正常啊。” 冬雪犹豫了一下道:“听下人们说,好像是为了四小姐的婚事。” 锦媛的婚事?邓锦慈停顿了一下,转过头,漫不经心地道:“四小姐也不小了,有合适的定亲也无妨啊。” “小姐,你咋不明白呢,这长幼有序的,姐姐没定亲,妹妹怎么能先定呢。”冬雪急了。 秋霜截口道:“灶上的酥油茶好了没,你去给小姐端来。” “哎呀,你——”,冬雪还要说什么,秋霜已经连推带搡的将她弄出了门。 秋霜嘴唇动了动,想说什么,终于咽了回去。 邓锦慈收拾停当,简单吃了口饭,先去给祖母请了安,然后就出了门,去了骑射营当差。 “大将军说了,那边的淤泥已经派别人去清了,邓大人今日就留在骑射营熟悉内务吧。” 王世坤皮笑肉不笑的地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