唇边的笑意便温暖起来。 白鹤眠满意地瞧着镜子中的自己,然后抬起了右腿。 墨绿色的布料从腿边倾泻而下,他撩起裙摆,小心地绑上了腿环,然后敲了敲窗户。 千山的脑袋立刻探过来:“小少爷?” “给我拿个刀片过来。”白鹤眠笑眯眯地吩咐,“这衣服上有个线头,我要自己收拾收拾。” “有线头的话我给您拿剪刀吧。” “别,就要刀片。”他固执地拒绝,“裁剪衣服的事我比你懂。” 千山想了想,虽然担心,还是拿了刀片给白鹤眠。 白小少爷接过刀片,转身就把窗户关上了,继而重新回到衣柜前,将刀背贴着皮肉,小心翼翼地贴着腿环插好。 他只在乎和信任封栖松,至于封老三…… 白鹤眠冷笑一声,直起了腰杆,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挑眉,继而顺手抄起折扇,扭着腰走到门前,又绷不住笑起来,觉得姿态过于做作,于是推门前,还是恢复了正常。 “小少爷,车已经停在外面了。”千山见白鹤眠走出来,殷勤地撑起伞,“您要去哪儿的梨园?” 白鹤眠徐徐报出一个地名。 千山明显踌躇了。 “怎么?”白鹤眠知道千山是担心自己和封老三撞上,忍笑道,“我去不得?” “去得,去得。”千山愁眉苦脸地跟着白鹤眠,趁他不注意,擦了擦额角不知道是汗还是雨的水珠。 梅雨的季节,下不下雨,空气中都弥漫着惹人心烦的燥热,白鹤眠走出封宅已出了一身薄汗,偏偏车厢内也气闷,他钻进去就后悔了,心道还不如坐黄包车,但见天边的乌云,又只得作罢。 “封三爷不在家?”白鹤眠状似无意地问了一句。 千山瞬间变了脸色:“不……不在。” “去哪儿了?”他觉得有趣,忍不住逗一逗可怜的下人。 “可能出去喝酒了。”千山干巴巴地憋出几个字,“小少爷有事找三爷?” “没有。”白鹤眠托着下巴憋笑,“可我是他名义上的嫂子,封二哥不在家,我怎么说也得关心关心他不是?” “对对对,您是他的男嫂子,”千山巴不得白小少爷认清现实,“自然有关心晚辈的权利。只是咱们家三爷年纪小,爱玩儿,时常跑出去,至于跑到哪儿,我们还真的不知道。” “封二哥也不管管他?” “想管也管不住。”千山说的是事实,“咱们二爷不是出去念了好些年的书吗?回来以后和三爷的关系说亲近,自然是亲近的,可到底隔了几年。” 这道理,白鹤眠懂。 小孩子记性不好,别管先前有多亲近,稍一分离,再想恢复到从前的关系可就难了。 更何况封栖松回国没多久,封家就招了祸事,他就算有心跟封卧柏亲近,也没那个机会与时间。 “白小少爷,我跟您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千山见白鹤眠一直没吭声,忍不住冒上点私心,“三爷虽然生在封家,也摸过枪,可他胆子小,大爷在世时就瞧出来他不是当家的料,所以才同意咱二爷出去念书,为的就是咱封家后继有人。” “哟,你说这话,不怕封三爷生气?”白鹤眠哪里听不出千山这是在为二爷说好话呢? 他似笑非笑地把手里的折扇砸过去:“放心吧,我对封三爷没兴趣。” 第25章 葡萄 说起来,封栖松对婚约的在意程度比白小少爷都要深,要不然他身边的下人也不会拼了命地想开解白鹤眠。 千山眨巴眨巴眼睛,觉得白小少爷挺好相与,便大着胆子问:“真的?” “真的。”白鹤眠失笑,“这话我对你们二爷也说过。” “……就算他不撕毁婚约,我也得撕。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