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花期,京中流行牡丹纹饰并不稀奇。这是在国丧期,若是平时,用各色红线刺绣出来,更是惟妙惟肖呢。” 慕容泓不置可否,转过身来展开双臂,问长安:“好看么?” 九重帝阙,斯人如璧,玉貌绮年,瑰姿艳逸,又怎会不好看? 于是长安笑眯眯由衷道:“陛下,您即便不穿也是美的。” 殿中气氛一静。 本来正对着慕容泓发花痴的众宫女太监齐齐侧目:陛下不穿的样子……你见过? “呸呸呸!”迎着慕容泓意味深长的目光,长安轻轻抽了自己一嘴巴,讪笑:“瞧奴才这张嘴,一见到惊为天人的陛下就开始语无伦次了。” “在朕面前语无伦次不要紧,对着旁人可别语无伦次。若是丢了朕的脸,朕唯你是问。”慕容泓对着镜子捋了捋衣襟,转过身来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朕是去读书,也别太多人跟着了,免得有些人说朕摆架子。长安和褚翔跟去伺候就行,其他人留下。” 刘汾与长寿等人闻言,只得停步。 慕容泓到了含章宫,远远便见明义殿廊下聚了一帮人,个个油头粉面锦服华裳。可惜坐没坐相站没站相,活像一丛疏于修剪的花草,美则美矣,难登大雅之堂。 为首的正是赵合。 有那眼尖的瞧见了慕容泓与长安这三人,提醒了赵合。赵合便带着众人迎上前来拜见慕容泓。 见过礼后,众人簇拥着慕容泓往殿中走。一位十七八岁的少年独自落在后面,一副想融入众人,却又摸不着门道的模样。 长安早就看到了他头上的国子冠没有珍珠,心中暗忖这人恐怕就是赵合的侄儿赵椿,便疾走两步与他并排,搭话道:“这位公子看着甚是面善,是与杂家在哪儿见过吗?” 那人见陛下身边的人主动来搭话,还有些受宠若惊,忙拱手道:“公公怕是记差了,在下赵椿,乃是初次进宫。” 长安做恍然状,道:“原来是赵合赵公子的侄儿,难怪面善。到底是叔侄,相貌终究是有几分相似的。” 赵椿有些勉强地一笑,没有说话。 “椿公子,你这冠上的珍珠怎么不见了?”长安装作刚刚看到的样子。 赵椿快速地向殿前阶上投去一瞥,低着头道:“这个……其实我也不太清楚,许是我一时不慎弄丢了,实在是愧对陛下恩赏。” 长安顺着他方才偷瞥的方向抬头一看,恰看到赵合和慕容泓站在阶上说话,腰间一条缨络镶珠缀玉。看那样式,正是嘉容编的那一条明珠络,赵合回去自行配了一枚玉佩在上头,就做了挂件。 “哦,原来是这样。”长安收回目光,笑着道,“我说呢,这国子冠都是御府统一制作的,也不可能独独就忘了给你这顶冠镶嵌珍珠。无妨,陛下那儿还留了几颗珍珠呢,待会儿杂家替你讨一颗来,你回去找人镶上便是。” 赵椿忙道:“那就有劳公公了,赵椿感激不尽。还未请教公公如何称呼?” “长安。” “哦,长公公。” “你叫我安公公即可,甘露殿还有几位长字辈的公公呢,都叫长公公你分不过来。”长安笑容和煦道。 赵椿果然如沐春风地从善如流了。 他俩边走边说,速度难免就慢了下来。褚翔只当长安是在趁机巴结官员之子,路过她身边时便瞪了她一眼。 长安冲他的背影比个中指。 “安公公此举何意?”赵椿看着她竖起的中指,不解地问。 “哦,这个啊,哈哈,五根手指中就属这中指最长,我是在夸他高呢……他喜欢我这么夸他。”长安假笑着解释道。 “原来如此。”赵椿自己也暗暗朝褚翔比了比中指,一脸‘你们宫里人真会玩’的新奇。 说话间两人也到了阶上,长安自觉站到慕容泓身后,赵椿则去了赵合身边。众人正要进殿,忽听有人在一旁低声道:“……来了,来了。” 慕容泓停步回身,长安也跟着转身看去。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