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合想了想,点头道:“姐姐你说得有理。只是,我该如何找出这个奴才呢?” 赵宣宜道:“这还不简单?这奴才既然是爹的眼线,与爹来往必然也得避人耳目以防被你察觉。你只要留心府里宵禁之后,你院里有哪个奴才经常不在房里,那必然就是爹的眼线了。” 第98章 造孽 赵宣宜从竹园出来,迎面碰上赵翕。兄妹二人来到道旁的花架子底下,仆从们都留在外面等着。 “那安公公走了?”赵宣宜问。 赵翕点头,道:“方才有下人告诉我,留在花厅的那四个太监中,有一人假借如厕之名去见了金福山。” “呵,看来这事,比我们表面看到的更为有趣。”赵宣宜伸出纤纤素指,从花架子上掐了一朵茑萝下来。 “我们是否要在那太监身上也下点功夫?”赵翕疑虑重重地问。 “不必。没看人直接是奔着爹去的么,咱们这点儿微末道行哪儿在人家眼里呢?”赵宣宜凝视着指尖娇嫩的花朵道。 “那赵合……” “反正今日你们都听见了,我可是反对他去荷风宴的,如果他自己使手段瞒着众人悄悄去了,可怨不着我。”赵宣宜转过身,看着自家浓眉紧皱的兄长道:“大哥,稍安勿躁,眼下这府里该心神不宁的,还远远轮不着你我呢。” 赵翕抬头看看气定神闲的赵宣宜,心中略微安定了几分,道:“好在娘还给我留下一个你,如若不然,在这府中,我可就真成了孤家寡人了。对了,最近我听人说,那忠义侯夫人前一阵子带着周信芳去太后宫里走了一遭,回来之后满世界夸口说她女儿是做皇后的命。你看此事能有几分是真?” “大哥为何在意?”赵宣宜不答反问。 赵翕叹气道:“我这不是担心爹为了防止我与赵合争爵位,连你一并打压了嘛。” 赵宣宜摇摇头,灿烂的阳光透过枝叶星星点点地洒在少女玉白的面庞上,却化不开她眉间那股子若隐若现的阴郁。她道:“朝上虽有三公,可御史大夫到底要低丞相和太尉一等。太尉无女,丞相势大,此种情况下,不论陛下对咱们的爹是倚重还是忌惮,在陛下那边,皇后之位都非我莫属。区别只在于,这个皇后之位到底是拉拢的手段,还是捧杀的开端。” 午前,赵枢从宫里回来,金福山第一时间去向他禀报了长寿让他转达的话。 赵枢换下朝服,在书桌后坐下,问:“他只说了这一句?” 金福山点头,道:“正是。老奴本来还想多问两句,可他急匆匆地就走了。老奴觉着这小太监估计知道一些内情,因为在宫中不得志,便想着另谋出路,做咱们的眼线。他这算是抛出一个饵,等着咱们去咬呢。” 赵枢思虑一阵,道:“自慕容泓将甘露殿的人手重新布置过后,咱们的人就都到了外围。既然这小太监有这自信,咬一下他的饵倒也无妨,焉知将来他不能变成咱们的饵?” 金福山俯身领命。 “府里最近如何?”赵枢问。 金福山道:“一切安好,只是今天大小姐打杀了三爷的两名通房。” “哦?为何?” “这两名通房今天去伺候三爷,叫大小姐抓了个正着。许大夫曾交代过,在三爷未曾痊愈之前,不能近女色。” “那三爷就由着大小姐把他的通房打死了?” 金福山道:“大小姐把人哄出来了在外头抓的,没惊动三爷,三爷怕是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呢。” 赵枢淡淡笑了起来,笑容别具深意,道:“论起智谋,知行确实不及博雅万分之一。” 金福山在心中默默补充道:然而最聪明的不是你最宠的,这就比较令人烦恼了。 次日一早,长信宫永寿殿。 慕容瑛对着梳妆镜左右偏了偏首,又用手托了托那如云蓬松却又丝毫不乱的发髻,赞道:“想不到区区一条木屑,竟能泡出有此等功效的抿头水来。寇蓉,你看如何?” 寇蓉在一旁赞道:“白露有此手艺,太后今后不必再受义髻累赘之苦了。” 慕容瑛叹气道:“也终不过是假象罢了,哀家这头发,该掉还不是照样掉。” 白露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