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负着双手脚步轻快地走了过去,绕着张昌宗走了一圈,笑眯眯地开口:“张公子?” 张昌宗道:“我是,你是……” “咱们见过面吧?杂家看你面善得很呐。”长安道。 张昌宗露出无奈的表情,看着刘汾道:“那位公公一直唤我越龙,我实在不知越龙是谁。莫非我真与那个什么越龙长得一模一样?” 长安道:“是呀,莫不是失散多年的孪生兄弟?” 张昌宗:“……,我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我要去干活了。” “哎,张公子,急什么?方才杂家听说你被叫去见太后了,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长安拦着他问。 “那位姑姑半路有事,就叫我先回来了。”张昌宗道。 “哦。”长安不再多问,张昌宗便越过众人过了桥,继续种花去了。 长安回到刘汾身边。 “怎么样?是不是越龙?”刘汾心急地问道。 “确定无疑。”长安斜眼瞄着张昌宗道,“人即便容貌相似,总不会连说话的语气和嗓音都一模一样。这人如不是越龙,我头砍下来给您当球踢。” 刘汾又看长福,长福点头不迭。 刘汾握拳道:“这就好,那我们现在就去找陛下禀明此事。” “等一下。”长安再次拦住他,道“干爹,如此一来,我倒是觉得这事更不对劲了。如此轻易便能被我们认出来,对方弄他进宫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管他有什么目的,待禀报了陛下之后,将他往诏狱里头一送,有多少内情审不出来?”刘汾道。 “您能想到的事,安排他进宫的人,难道就想不到?” 刘汾被问住了。 “现在别的不怕,就怕这是个局,而且是我们根本摸不着门路,也不知会带来何种后果的局。如果眼下我们轻举妄动,中圈套了怎么办?”长安问。 “我都已经家破人亡了,还有什么可被算计的?”刘汾愤恨道。 “您的中常侍之位啊,还有冯姑姑的四合库掌库的位置,难道不值得旁人算计么?”长安点醒他。 刘汾与冯春互望一眼,都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担忧。如今他们唯一仅剩的,可就只有这两个差事了。若是连这两个差事都丢了,他们在慕容瑛身边摸爬滚打地苦熬了半辈子,可就都白熬了。 见他俩露出犹豫之色,长安接着小声道:“依我之见,如今唯有以不变应万变,方为上策。这越龙乔装改扮进宫来,总不会就为了种花吧。我们先派人在暗中监视他,待他有所动作了,再一举将他擒获。如此,即可窥见对方到底是何目的,他也无从抵赖。” 刘汾细细思量一番,道:“你这个想法很是稳妥。那这样,长福,从今日起,你就负责在附近盯着他。” “不妥,不能叫宫里的人去盯他。”长安道。 “为何?” “这凤池附近虽然可供藏人之处不少,但一来人要吃喝拉撒,不可能每时每刻盯着他,难免会有疏漏。二来宫中人多眼杂,难保什么时候就叫人给发现了,打草惊蛇。”长安有条不紊地分析着利弊,“依我看,需得在这些花匠中收买一个人,他们同进同出同吃同住,监视起来再方便不过,还不会惹人怀疑。干娘,这件事只能待他们出宫后才能去做,少不得要麻烦你的四合库了。” 冯春道:“这本就是我们自己的事,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几人商议妥当后便各回各处。 长安一进甘露殿内殿,便春风得意起来,恰看到桌上不知何时放了一盘黄澄澄的橘子,就拿了一个在手里,一边剥一边凑到慕容泓的榻前。 慕容泓照例在看书,近来他似乎有看不完的书。见长安凑过来,他抬起眼睫扫了她一眼,淡淡道:“其实刘汾也碍不着你什么事,缘何这般斗志昂扬地想要扳倒他?” 长安甩着橘子皮道:“刘汾倒了,太后再派个人过来,她身边不就又多出个坑来,陛下也好继续填萝卜进去啊。当然,最关键的是,中常侍是站在您身边的人,也是奴才的终身奋斗目标。除了奴才之外,来一个斗一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