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不醒也得醒了。 “……嗯?陛下……您不睡,在做什么?”长安揉着鼻子,假做刚刚醒来一般睡眼惺忪地问道。 慕容泓弯起唇角,道:“没什么,朕梦游呢。” 长安:“!”不行啊,他这么一说她今晚的戏岂不白演了?眼看他起身欲走,她忙坐起身道:“呀,该不是奴才打呼把您给吵醒了吧?” “没有,你很安静,是朕自己睡不着。”慕容泓来窗边,推开窗子向外头看去。一弯弦月伶仃地挂在天上,犹如一只毫无慈悲的眼。 长安心中大骂:小瘦鸡心眼忒坏! 她抬眸看了眼倚在窗边的慕容泓,但见他闭着双眸神色安详,素白的丝绸睡袍与披散的柔滑长发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有种邻家男孩般温柔可亲的气质,当然,那张脸可就不是随随便便哪个邻家男孩都能有的了。 此刻的他看起来如此牲畜无害,但长安不知为何却突然想起了他身着龙袍的模样。黑白两色,他都能浑然一体地去驾驭,只是不知,最终,他到底是会回归本色,还是泯然于另一种于生存更有利的颜色。 “长安,过来。”慕容泓睁开眼,朝她招招手。 长安爬起身凑过去。 “你有没有闻到什么味道?”慕容泓问。 夜风送爽,长安皱起鼻子嗅了嗅,道:“陛下,您身上好香。” 慕容泓抬手给了她一个脑瓜崩儿,正好长安刚刚睡觉脱了帽子,这会儿也没戴上,这一下板栗吃得实实的,又痛又痒。 “陛下,您的涵养呢?您的风度呢?您的……”长安捂着脑袋话还没说完,那边慕容泓又曲起了手指。长安急忙侧过头看向窗外,叹道:“啊,今夜月色真美呀,陛下您说是不是?” 慕容泓又好气又好笑,手搭上窗棂,道:“月色再好,恐怕也不及花开得好,香味都飘进殿中来了。你闻得出这是什么花香吗?” 长安腹诽:每天都为生计奔波的人哪有心思如你这等天潢贵胄一般赏花吟月? “就奴才这不通气的鼻子,能闻出什么来啊?陛下,时辰不早了,您还是早些就寝吧。”长安还想继续她的呼噜大业,她倒想看看他能忍她多久。 慕容泓不理她,转身就向殿外走去。 “哎,陛下,您去哪儿?”长安追在他后头问。 “去寻花。”慕容泓头也不回道。 “寻花?”擦,这哪儿来的闲情逸致啊? 不及多想,长安着急忙慌地戴上帽子,拿上他的披风刚想追出去,却与折返的慕容泓撞了个正着。 他还光着脚呢,回来穿鞋的。 长安好一通劝,然并卵,一刻之后,两人还是来到了殿后的小花园里。 长安提着灯笼在路两旁仔细逡巡。 “陛下,是牡丹吗?”她停在一丛半开不开的牡丹前,问。 “不是。”慕容泓继续前行。 “是这种花吗?”长安发现一丛与蔷薇极其相似的植物,白色的重瓣小花在灯光的映照下还挺好看的。 慕容泓过来看了看,道:“不是。” “这是什么花?” “木香,这种重瓣的没什么香味,那种单瓣的别名七里香的才有香味。”慕容泓耐心地跟长安讲解。 长安来了点兴致,又去树木葱郁处寻找,依次找到了榆叶梅、结香、紫藤、美人蕉、长春花、紫玉兰、点地梅……然而,都不是。 一番折腾,长安额上都起了薄汗,瞥了眼在前面优哉游哉的慕容泓,忽然反应过来:这厮该不会是因为我方才假装打呼故意整我呢吧?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