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 两人谈妥,罗泰转身离开。 长安回到东寓所,先去自己窗后的死人身上摸出了他的腰牌,回去屋里给自己小臂上的伤口上了点药,草草洗漱一番便上床睡了。 这一夜睡得并不安稳,小臂上的伤口一直在疼,辗转了半夜刚迷迷糊糊的有点睡意,又被窗外的嘈杂声吵醒。 长安将毯子拉到头顶,还没来得及堵住耳朵,耳旁传来敲门声。 知道睡不成了,长安起床穿好衣服打开门。外头雨停了,褚翔站在门前。 “什么事啊?”长安一边打哈欠一边揉眼睛。 “你屋后死了个人你知道么?”褚翔开口便道。 “这还用问吗?看他倒下去的位置就知道是我杀的嘛。”长安道。 褚翔皱眉,问:“怎么回事?” “显而易见,一个身带凶器包藏祸心的家伙不知受谁指使,趁着雨夜来撬窗杀我,结果反被我杀了,就这么一回事啊。”长安轻描淡写道。 褚翔板着脸道:“注意你的态度,在长乐宫发生命案是何等严重之事,岂可这般儿戏视之?” “那这人带着刀出现在长乐宫东寓所我的窗外,怪我咯?”长安反问。 褚翔一噎,稳了稳心神,又问:“你什么时候杀的他?” “前半夜?后半夜?昨夜下雨,时辰不好判断,反正应该夜很深了。” “事发后为何不来告知我?” “半夜扰人清梦这等缺德事,我长安怎么能做?反正第二天你们一样会发现的,省的我弄湿了鞋回来又要洗脚。” 褚翔:“……” 长安伸出爪子装模作样地替褚翔将衣襟捋捋平,道:“人呢,是我杀的没错,但眼下你最要紧的事是来询问我杀他的经过吗?难道不是去追查这带着刀的家伙到底是怎么混进长乐宫的?好在他昨晚撬的是我的窗,若他昨晚撬的是陛下的窗,你这个负责长乐宫安保差事的羽林郎,此刻要以什么脸面去见陛下呀?” 褚翔面上一阵羞愧,转身欲走,想了想又对长安道:“你需得做个笔录。” 长安甚是配合道:“随时恭候。” 做完笔录,长安看看天色知道时辰不早了,洗漱一番就去了甘露殿。 慕容泓正坐在梳妆台前由宫人给他梳理长发,面上不见喜怒。 听见长安的行礼声,他微微抬起眼睫,却并没有看她,而是看着镜中的自己,道:“出去跪着。” “是。”长安并没有发愣,也没有迟疑,转身来到甘露殿外,就在右侧的廊下跪下了。 不多时,慕容泓梳妆穿戴完毕,带着郭晴林与长寿等人去宣政殿上朝,出殿门的时候目不斜视。 长安也没有看他,只看着殿前那棵海棠树。 又该去添上一道刻痕了。 慕容泓走远后,长福悄悄过来,低声道:“安哥,陛下已经走了,你起来吧。” “不必管我,你回去休息吧。”长安道。 “可是这地上还湿着呢,要不你跪里面去也行啊。”长福道。 长安右侧唇角微微一勾,也不知是讽是笑,道:“没事,你走吧。” 长福踟蹰一阵,一撩下摆道:“要不我陪你一起跪吧,还可以跟你说话解闷。” “有病啊?滚犊子!”长安凶他,“再不走信不信我揍你!” “那我去给你领早饭。”长福委委屈屈地走了。 长安看着他的背影,暗暗叹了口气:这老实孩子,在宫里混了这么久,还不知道该如何自保呢。 不到片刻,长安的膝盖便刺痛起来,她生生忍着。就是因为这种痛,她才要拼命往上爬。慕容泓的感情有什么用?嘴上说得再好听,也抵不过小小针尖轻轻一扎。针眼虽小,然透过它折射出来的,却是最现实的东西。 其实她并非不能利用这份感情,只是……说到底,她还是不愿意那样对待那个尚有赤子之心的少年。 待到慕容泓下朝回来,已是一个时辰后的事了。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