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在这个当口病倒。赵枢今天被他停职,那般平静就接受了,背地里不知又有了什么计划,他必须在他反扑之前,将能做的事都做了。 至于长安,许晋他们不敢不尽心给她治,待她好了,他们有的是时间…… 慕容泓伸手撑住额头,发现他找再多的理由也无法真正宽慰了自己。他担心长安,想要立刻见到她,这种渴望简直就像烈火一般烧灼着他心中所剩不多的血肉,让他既疼痛又煎熬。 他第一次发现,原来自己的忍耐力并不如自己想象的那般强大坚定,在某些时刻,不要说现实,就连想象都能让它不堪一击。 就看一眼能如何?只要不太过接近她,应该就不会被传染吧。只要看她一眼,说不定他这颗跳动难安的心就能定下来了。 如是想着,慕容泓合上奏折准备起身去东寓所,这时张让忽然来报,说是钟羡求见。 慕容泓眉头微蹙了蹙,到底是又坐了下来,道:“宣。” 不多时,钟羡进殿来向慕容泓行礼。 慕容泓见近一年未见,钟羡瘦了一圈不说,额头上还添了道疤,心中不由咯噔一声,暗想:连他都如此了,那长安呢? “看来这一年你过得甚是艰辛呐,张让,给钟大人赐座。”慕容泓道。 钟羡拱手道:“谢陛下赐座,但臣此番是来请罪的,不敢就坐。” “请罪?你且说说看,你有何罪?”慕容泓屏退殿中奴才,往后靠在椅背上,看着他道。 在进宫的路上钟羡早已想好了说辞,是故汇报起来格外清晰顺畅。他本是暗室不欺之人,所以兖州之行事无巨细不论对错,都向慕容泓一一作了说明,只隐瞒了他发现长安是女子这一件事。 当慕容泓听到长安在刘璋的宴席上扮作舞女献舞,一举刺杀刘璋父子三人时,眸中忍不住也露出些微惊色来。 若说之前听钟羡说长安为了隐瞒身份一直扮作他的侍女他不过有些不悦,而此刻他的内心才算是真正的五味陈杂,既嫉妒钟羡不仅看过了长安的女装,还看过了她跳舞,又震惊于长安的当机立断肆意妄为。 须知他虽清楚自己迟早要收拾刘璋,却也从未想过要派手下去刺杀他,一来自是为了兖州的大局着想,二来,就刘璋父子的武力值而言,此事并不是那么容易成功的,更别说万一走漏点风声,又将会引起别的藩王何等戒备。 可是长安居然做到了,而且是在无诏的情况下去做了。相对于她杀了刘璋父子这一事实本身而言,她敢对刘璋父子动手这一事实才更让他感到惊讶。 且不论失败的可能性,是什么让她胆敢这般擅作主张? 在钟羡对他和盘托出之前,他一直以为刘璋父子是死在兖州的内部斗争中的,万没想到事情的真相居然会是这样。 对于落在赢烨手里之后的事情,钟羡的叙述概括性忽然高了起来,回程路上的事也是寥寥几句就带过了。 汇报过后,他又将自己此行中所犯下的错误单独挑拣出来,向慕容泓请罪。 待他话音落下,殿中一时陷入静默。 “她跳舞好看吗?”良久,慕容泓突然问出这么一个与当下气氛极不相称的问题来。 钟羡茫然抬头,反应过来慕容泓问的是什么问题后,脑中自然而然地闪过那妖媚斜挑的红唇,扭动的柔若无骨的腰肢,以及在那串殷红如血的珊瑚链子的映衬下,雪白精致的脚踝…… 钟羡原以为自己并没有将这些本该非礼勿视的画面记在脑中,殊不知只不过旁人稍稍提及,那妖艳如怪诞小说中所记载的精怪一般的女子形象,居然会如镌刻在他脑中一般鲜明如昨。 因此虽然他及时地克制住了自己思维的发散,然眼神还是不由自主的因为脑海中那旖旎的场景而微微一漾。 慕容泓又怎会错过他这眼神一漾中的心驰神往? “当时,臣认出前来献舞的舞女居然是安公公假扮之后,心中甚是不安,故此,并未细赏歌舞。”钟羡按捺着心虚解释道。 慕容泓虽是心中不悦,却也并未在此事上做过多纠结,一句话到底,钟羡之所以能有这个眼福,也是拜他所赐,他若不派长安跟他去兖州,这辈子除了他自己外,谁能看长安女装,又有谁能看她跳舞?不过他的眼福也就到此为止了,以后再无可能。 “兖州之事变数太多,你初出茅庐经验全无,能全身而退已是不错了,朕不怪你。”慕容泓甚是大度道。 钟羡行礼谢恩,随后话锋一转,道:“陛下,臣有一事相求,不知陛下可否应允?” “何事?” “在微臣与安公公从益州回兖州的途中,曾遭孟槐序派人追杀,当时混战中有人向微臣暗放冷箭,是安公公不顾己身替微臣挡下了那支箭,微臣才能留下这条命来回京复命。” 慕容泓听至此处拳头猛然一紧,眼神幽深起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