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翔看了看她,双脚落地站了起来。因为长久倒立他有些头晕地晃了晃身子,站稳后,虎着一张脸对长安道:“你跟我过来。” 看他那一脸不爽的样儿,长安还以为是因为今天的事没跟他提前说好害他虚惊一场的缘故,谁知这哥们儿带着她一路来到殿后隐蔽处,居然劈头就问:“你说,你是不是对陛下使了什么邪术?不然他怎会对我下就算你背叛他也不许我伤害你的圣旨?” 长安:“……” “说呀!”褚翔横眉竖目。 长安从愣怔中回过神来,轩着眉道:“这话说出来,你自己信么?” 褚翔一噎,下意识地道:“难不成还能是因为喜欢你?” “翔哥,听我一句劝,凡事用不着想得太明白,要不然啊,这人活得太累。”长安语重心长,一副长辈模样拍了拍褚翔的肩,转身欲走。 “你给我回来。”褚翔扯着她的后领子又给她拎了回来,欲言又止了半晌,才万分不甘道:“陛下情窦初开,难免有失分寸。即便真是因为喜欢你,你也要多劝着他些,毕竟你是个太监,就算占了再多的圣眷恩宠,承了再多的雨露恩泽,也没办法替陛下开枝散叶不是?你至少也劝陛下多去去后宫。” 长安满脸黑线,圣眷恩宠雨露恩泽?谁他娘的承他雨露恩泽了? “我说,我只是个太监,又不是与陛下喝一个娘的奶长大的兄弟,这开枝散叶的事啊,我还真管不着。你有能耐你去说,反正我不说。” 褚翔见她要走,还想磨叽,长安恼道:“你再拎我领子我翻脸了啊,既然你领了那圣旨,想必我打你你也不能还手的吧?” 褚翔气懵。 长安趁机跑了。 褚翔看着她的背影忿忿道:“你一个太监,醋劲这么大作甚?陛下是能给你个名分还是怎么着?” 长安那个气啊,捎带的连慕容泓一起怨上了。他固然一片好意,但给这么个一根筋下那样一道圣旨,他也是个傻缺。这下还不知要被脑补成什么样。 她虽是不怕非议,但你想,以后但凡进进出出都有个二货用别样的目光看着你,说不定看完你的脸还会顺带的看一下你的臀部,那感觉,想必酸爽得很。 长安深吸一口气,暗想:大不了等解决了丞相,没事少回来就是了。 长寿被押在东寓所的厢房里,见长安进来,麻木的脸上闪过一丝讽笑,道:“就知道你不会错过这最后来我面前耀武扬威的机会。” “褚翔忠于陛下,如今觉出你内通丞相,岂会轻易饶你?我是看在毕竟也相识一场的份上,过来让你走得体面些。”长安靠在门框上,抱着双臂淡淡道。 “如此说来,我还要多谢你了?我落到今天这步田地,还不是拜你所赐?如今细细想来,你我关系从入宫前就不好了,那日你奉命去探望赵合,有什么理由带上我呢?不过是为了设计我而已。可笑我竟一头钻了进去,真是愚不可及。” “你错了杨勋,你从来都不愚蠢,当时你钻我的套未必就没想过那可能是我设下的套,只不过当时你别无选择。你落到今天这步田地纵有我的缘故在里头,但关键问题还是出在你自己身上。路上我杀了那女孩,又不曾损害你的利益,在那之前也不曾与你结怨,那些士兵更没有追究的意图,你为何要去告密?就为了点蝇头小利,不相干的人害了就害了,说到底,不过是造业在前终得报应而已,怨不着旁人。”长安道。 “呵呵呵,我造业?我得报应?”许是知道不可能再有活命的机会了,长寿颇有些破罐破摔的模样,他瞪着一双布满血丝的眼睛看着长安,“我造的业有你多吗?我才害了几个人?你害了多少人?若说报应,你的报应难道会比我少?今日你来为我送行,我倒是好奇,他日谁为你送行?” 长安默了一下,道:“这就不劳你费心了。”她转身出门,对守在外头的几个太监打个眼色。 太监们拿着绳子进房,她站在外头看天,今日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身后房中传来细微动静,很快便无声无息了。 “安公公,办妥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