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还有,钟羡可是咱们的一道护身符,咱们起事这么久了尚未遭到朝廷大规模清剿,说不得就是因为有他这个太尉之子在军中的缘故,所以,无论如何也不能把他放走。”单杭之补充道。 “那你们说,该怎样不损民心又把人留下?”张丰年头痛之余,干脆把这个难题抛给了他俩。 三人正苦无对策,外头门卫报道,沈巨万求见。 “沈巨万?这不是你那钱粮师爷么?”单杭之对张丰年道。 张丰年道:“正是,此人点子极多,他这时候求见,备不住就是为我分忧来了。来呀,请他进来。” 不多时,沈巨万进了厅房,团团地向三人行礼,一张又丑又奸的脸笑起来更是坏得冒泡。 “你不是在准备此番进攻荷塘郡所需的粮草么,此时过来,可是听到了什么风声?”张丰年给他赐座,问。 沈巨万道:“广场上那般大的动静,我想不知道也难呐。三位将军是真的打算放钟羡与那些百姓离开?” 张丰年眉头深蹙,道:“当时那种情况,我若不答应放他们离开,接下去恐怕就得兵变了,双方一旦从肢体上冲突起来,更不好收场。如今是进退维谷,放不是,不放也不是。” “张将军,这人可千万不能放啊。钟羡这等身份,哪怕拿他去跟朝廷或者钟太尉做交换,也能换回大笔好处,怎能就这般随随便便将他放了呢?再一个,今天提出要跟钟羡走的百姓不过就是一批出头鸟,后头还不定有多少人出于谨慎在观望着此事,若是放他们走了,后头还有人提出要离开,怎么办?这队伍可就要散了啊!”沈巨万难得一见的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大道理你就不必多说了,我们都懂,你要有什么办法就说一说,余者不必多言。”单杭之有些不耐烦道。 沈巨万闻言,沉默一阵,忽道:“我还真有个主意,只是不知可不可行?” “你不说出来谁知道可行不可行,快说!”单杭之急不可待。 “我们明面上放他们离开,暗地里派人穿上朝廷官差的公服,假装救钟羡,但跟随他的百姓仍按叛军剿杀。待双方交上了手,我们再派人去救他们回来。如此,既能保证人走不脱,还能挽回队伍的形象,更关键的是,经此一遭,以后就算钟羡再鼓动人心,只怕也不会有多少人附和他了。” “妙啊!张兄,你这个钱粮师爷真是个人才!”沈巨万话音方落,单杭之便拊掌赞道。 吴玉坤锁着眉头道:“这计划要顺利完成,需得满足两个条件。一,必须晚上行动,这样才能避免冒充朝廷官兵的人被他们认出的风险。二,不能放他们走太远,以免遇上真正的朝廷官兵,徒生枝节。但也不能太近,至少在我们的占领区域内不应该出现朝廷官兵,否则便显得太假了。如此,我们需要派些人混到他们的队伍中去,以便关键时刻拖慢他们的行程。” “吴兄言之有理,此计虽好,但还需要周全布置,以确保万无一失。”张丰年道。 次日下午,被关在粮仓里的钟羡与追随他的一百八十多人果然被释放,张丰年等人派了一支由十个人组成的小队护送他们,说是方便他们畅行无阻地通过起义军占领的郡县。 “嘿,真没想到张将军他们真的放我们离开,还给我们准备了几日的干粮,不得不说,张将军人还是很好的。”跟在钟羡身边的一名百姓挎着包袱兴奋道。 钟羡看一眼前头那支护送小队,面色并未松缓半分,只道:“先别太早放松警惕,通知下去,让老弱妇孺走中间,青壮走外围,沿途注意警戒。” 那百姓受他情绪感染,将笑容一收,忙下去通知同行了。 一行人走了两天,这才来到起义军辖地与外头郡县的交界处。 那送行小队停下脚步,队长冷冰冰地对众人道:“我们就送你们到这里了,接下来的路,你们自己好自为之。” 钟羡拱手谢过他们,带着众人继续前行。 天色渐晚,然钟羡等人现在的处境却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眼看在入夜之前恐是找不到投宿之地了,钟羡建议大伙儿找个避风之处生起火堆,凑合着将就一夜,明日再启程。 众人都安顿下来后,将自己随身携带的干粮都拿出来一看,已经不够大家吃一顿了。于是钟羡又挑选一些有捕鱼狩猎经验的壮丁去附近看看能不能弄到些野味回来,至少也要让随行的老弱妇孺填饱肚子。 岂料狩猎队出去还不足一刻,便大呼小叫地跑了回来,直道官兵来了! 众人到底是造过反的,如今一听官兵来了,下意识的就要逃跑,营地上一片慌乱。 “大家莫要惊慌,真是官兵,我来应对。”钟羡高声道。 众人这才想起他们已经跟着钟羡叛出起义军,如今应该不算逆贼了吧? 那队官兵来得极快,很快便将钟羡他们的营地包围起来,为首一位骑在马上的将领模样的人高声道:“都不要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