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为何那样看着我?” 陈若霖微笑:“你说的话,让你看起来像是来自比我那位大洋彼岸的朋友更远的国度。” “这使你对我更有兴趣了?也许我只是在疯言疯语。”长安看了眼他右手手腕处微露一角的镯子。 “是不是疯言疯语,不在于你到底说了什么,而在于你是什么人。若你缁衣羊裘,那你就是在传道授业,别人听不懂,是因为他们不学无术。若你玄衣纁裳,那你所言便是天语纶音,卑贱之人,不配听懂。”陈若霖一本正经道。 长安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乐不可支,撑着额头笑。 陈若霖抬起右手,问她:“一早上你看了我这只镯子三次了,怎么,之前没见过男人戴镯子?” “是不常见。不过比起这镯子本身,我更感兴趣的是,你为什么要戴它?你看起来是个喜欢舞刀弄棒的人,戴这个,多少有点碍事?”长安止住笑,以朋友闲聊家常般的语气道。 陈若霖用戴着手套的左手转了转右手手腕上那只镶嵌珠宝的金镯子,道:“怎么说呢?算是种纪念。我娘离开的时候,我还很小,以至于到现在,我已经完全想不起来她的模样了。对她唯一深刻的印象,是她的手腕总是亮闪闪的,或许就是因为当时她戴了这种质地样式的镯子。” 长安探究地看着他,道:“所以说,你以这种方式纪念你母亲?你……不恨她?” “恨?我为何要恨她?”陈若霖反问,“因为她背叛了我父亲并把我丢下?一个二十二岁年轻貌美的女人背叛一个五十五岁好色寡情的男人,错了吗?她是丢下了我,我也因为她背叛我父亲的行为付出了本不应该由我来付的代价,但我得到的远比失去的多。没有目标的人生有多可怕我想不用我说你也知道,因为你现在正亲自体验着。多亏了弃我而去的母亲,她让我从六岁开始就再也没有机会因为人生缺少目标而迷惘彷徨。” 压力越大反弹越厉害的男人。长安在心中对他做出评价。 六岁到二十六岁,整整二十年,不管他的三观和性情扭曲成什么样,都早已定型,掰不过来了。 而慕容泓……好,其实后来仔细想想,她并不能确定他的想法和做法到底有没有错。这是跟她原来的世界完全不一样的社会,也许她所习惯和认同的那一套并不适合这里。而一个封建帝王正常的应有的思维和行为方式,也不是她这个异乡客所能理解的。不理解,并不就意味着她对,他错。 所以离开还是对的,不理解,不赞同,那么她唯一能做的,只有不干涉。 “我倒是很好奇你现在的人生目标。如果你还想好好跟我一起吃这顿早点,请刨去关于我的一切再说。”思绪一放即收,长安回归了这个话题。 陈若霖双手交握,目光落在长安脸上,似笑非笑:“那就没什么好说的了。” 这时他的仆从端了早点上来,巴掌大的两只小碗,每碗里头三个雪白细腻的丸子。 长安拿起银柄汤匙搅了搅那看不出是什么做成的丸子,问陈若霖:“该不是人肉做的?” “你认为人哪个部位的肉能够做出这种色泽的丸子?下次我试试。”陈若霖也不动气,顺着她的话玩笑道。 长安笑了下,舀起一粒丸子尝了尝,肉质细腻,舌头轻轻一抿就化开了,像是鱼肉,却又不知什么鱼的肉这样嫩,鲜而不腥,口感一流。 “这是什么做的?”她问。 陈若霖放下汤匙,极文雅地拿起一旁的帕子擦了擦嘴唇,这才道:“应该是海蜒。这次做得不好,大概受条件所限,木材用得不对,影响了火候。”他让侍立一旁的侍从将丸子撤了。 不一会儿,那侍者又端来两碟子糕点,还是巴掌大小的碟子,里头粉色略带透明的桃花状糕点只有蛋黄那么大。 长安看了陈若霖一眼,拿起随碟子一起送来的小刀叉切下一小块吃了,居然吃出了带着果香的类似布丁一般的味道。 “这又是什么做的?” 陈若霖无奈地笑了起来,道:“你若真的感兴趣,待会儿我让厨子过来给你一一介绍。” 糕点撤下去后,又上了一小碗汤,然后是指面大小的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