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只拿着袖弩的手便从他身后伸出,对着那冲上来的男子额头便是一箭。 男子仰面跌了下去,双目圆睁地死在了山道上。 众百姓又是一阵惊愣的呆滞。 钟羡骤然回头看向长安。 长安不看他,只下了两级台阶与他并排,笑意微微地对那些被死亡所震慑的百姓道:“还有谁想去为死人陪葬的,来,往前站。” 众百姓不由自主地往后退。 “这就对了。好好活着不好吗?信什么河神呐?我从庙里杀到这里,不也没见所谓的河神来救你们吗?还是我这样俗世中的官,想让你们活,你们便活,想让你们死,你们就死。哟,你这是在瞪我吗?不服气是不是?”长安突然停下话头,举手拿袖弩对准右边百姓,右边的百姓纷纷低头躲避,以证明自己并没瞪她。长安将袖弩所向转到左边,左边百姓的表现与右边的如出一辙。 “既然大伙儿对杂家的话没有异议,那杂家现在要下山。山道呢就这么宽,你们堵在前面,杂家也绕不过去。你看你们是主动把道给我让出来,还是让杂家从你们身上踩过去?”长安好整以暇地看着这群被杀鸡儆住了的猴们问。 百姓们闻言,逃避瘟神一般迫不及待地转身往山下涌去。 山下后来的百姓还在往上爬,山上的却在往下挤,山道上一时混乱不堪,待到长安一行好不容易下了山回到县衙时,都已经晌午了。 一直侯在后院的袁冲见长安回来,上来对她附耳说了几句话,长安点点头,道了声:“知道了。” 一旁陈若霖用一双如宝石晶澈的眸子笑睇着长安。 长安每次接触到他这样的目光,都会生出一种被他看穿了的错觉。 也可能,不是错觉。 “三日今日劳苦功高,可要回房稍事休息?”长安迎着他的笑扬起眉梢。 陈若霖道:“唔,是要回去换身衣服。”他迈动长腿靠近长安,俯首贴耳。 长安绷着脸听他想说什么。 “等我一起吃饭。”他低声笑道。 长安:“……” “放心,没人会背着你吃独食。”她道。 “口是心非。”陈若霖伸指弹了下她的帽子。 长安转头看他,他却转身往自己房里去了。 “安公公,狄大人请你去前厅用饭。”吉祥过来禀道。 “知道了,我稍后便去。”长安冲还站在一旁等她吩咐的袁冲招招手,转身回房。 “那厮交代的消息可信么?”到了房里,长安直言问道。 袁冲道:“我悄摸地抓了运煤船的船老大来,从他口中问出的消息与那人交代的基本一致,应当可信。” 长安若有所思地徘徊两步,再问:“陈若霖的那些随行可有异动?” “没有,都老实在驿站呆着呢。”袁冲道。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用饭吧。”长安打发走了袁冲,从柜子里拿出自己随身携带的地图找到袁冬说的那个名叫乌岗的地方,看着地图思考有顷,收起地图便直奔钟羡房前,怕惊动陈若霖,她甚至省了敲门这一步骤,直接推门进入钟羡的房间内。 钟羡正独自一人坐在紧闭的窗下,忧郁落寞地做着安静的美男子呢,见有人不请擅进,眉头一皱正待呵斥,抬头见是长安,又是一愣。 “文和这是饿着肚子在思考人生呢?”长安关上门,笑着走过去,将窗户打开不大的一条缝隙。 钟羡在透进来的天光中站起身来,有些赧然:“没有,只是想些事情。” “既然还能静得下心想事情,可见手头没事要忙。正好我这里有件事,还挺紧急的,不知文和可愿代劳?” “何事?”钟羡问。 “手下无意中从河神庙控制的煤矿那边抓了个人,一审之下发现大有问题。这些年河神庙煤矿上的煤都运往了江对岸一个名叫乌岗的地方。乌岗是个三面环山的小村子,这么多煤运往一个山村,自然不可能是卖给当地的百姓的,所以我怀疑,在这个名叫乌岗的地方,可能藏着一个冶铁作坊。”长安道。 钟羡神色严肃起来,“能冶铁便能制造兵器,私造兵器,乃是谋反之罪。” 长安颔首:“没错。今天抓了人,若不一鼓作气将乌岗拿下,只恐会打草惊蛇。你带来治水的一千四百兵甲现在何处?” 钟羡道:“他们此刻尚跟着治水都尉在襄州境内加固堤坝,我此行河神县,只带了五十人。如果乌岗真如你所料,有私设的冶铁作坊甚至兵器坊,那为了避人耳目,人应该不会太多,五十人,或可一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