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陈若霖能一路走到现在,大部分仰赖于他对危险的嗅觉比常人敏锐。 在烦躁的时候想去长安那里让他嗅出了危险的气息,他不应该让一个人能对自己影响这么深。 带着这种疑虑他回到自己的府邸,看到肥肥捧了一堆要给他接风洗尘的请柬。 “爷,去么?”肥肥问。 长夜将临,闲着也是无聊。 “去。” “去哪家?” “第一个送来请柬的那家。” 饮宴到半夜,陈若霖醉眼朦胧地躺在陌生的院落陌生的房间,看着两个陌生的女人偎在自己身边试图讨好自己。 他最开始也是这样讨好人来着,所以这表面恭顺小心翼翼的讨好背后掩藏的到底是怎样一副面孔,没人比他更清楚了。 眼前的皮囊娇美,但背后掩藏的那副面孔却是极尽丑恶的。 血液在酒精的催动下隐隐发烫,陈若霖不是不想要女人,只是不想要这样的。 时至今日,难道他还没有资格挑自己想要的睡吗? 推开身边的女人,他起身下床。 会留恋又如何?他早已不是那个被母亲抛弃还懵懂无知的幼童,也不是那个面对海匪只能以自己为饵的孩子。 他长大了,他应该相信自己有这个能力和实力留住自己不想放手的。 骑马出了东城门往千岁府的方向去,酒意被夜风吹了一会儿就彻底散了。 陈若霖嘴角勾起自嘲的微笑。 其实哪有真正的千杯不醉?有的从来都是不敢喝醉罢了。 他到千岁府时夜已经很深了,偌大的府邸在海风的吹拂下万籁俱寂。 远处传来巡逻士兵的脚步声,见了他也不过多瞧了两眼就从旁边过去了。 长安的房里却还亮着灯。 门一推就开了。 长安在书桌后面抬起脸来看了他一眼,复又埋下头去,淡淡道:“你回来了。” “你没去接我。”这种小事陈若霖懒得放在心里去琢磨,有点小怨气,就直接说了出来。 “我派人去了,知道你没缺胳膊少腿就行了,为何非得亲自去接?你又不是不认识回家的路。”长安一边说一边在纸上写写画画。 “我认识回家的路你也得去接我,因为我回来的时候最想看到的人是你。”陈若霖走过来道。 长安再次抬起头来,无奈地看着他。 “快些答应,不然我宣战了。”陈若霖靠在桌角,轩着双眉俯视着她威胁道。 “行行行,下次一定去接你。”长安一副受不得威胁的模样,立马就投降了。 陈若霖这才笑了,过去从身后拥住她道:“这么晚了,不睡觉在做什么?” “我想在这里建一座造船厂。”长安指点着摊在桌上的舆图上福州东边的一处海湾道。 “造船厂?”这个名词对陈若霖来说很新颖。 “就是专门造船的地方,需要雇佣很多工人在里面给我们干活。要盖出这么个厂子来,还有许多东西要准备。唔,不行,我得先调查一下物价,算算手里的银子够不够。”长安在桌上一阵乱翻,翻出自己之前写满材料的一张纸,准备归类统计一下。最近她白天都有睡午觉,所以晚上并不太困。 “担心银子不够用?跟我去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