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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节


    周力摇头,满脸不信,喃喃道:“不,不是……这个不是……”直直地看着那床单子,想说又不敢说。

    黄诚好整以暇看着他,道:“你原先说你不知张老大被杀,然而家中却藏着案发时候的血床单,这样巧你又跟陶氏同行……”

    黄诚停了停,忽地猛然一拍惊堂木,疾言厉色地喝道:“周力!你还敢狡辩!你是如何跟陶氏勾搭成奸,如何密谋杀害张老大两人私逃的,还不从实招来!若迟一步,休怪本县大刑伺候!”

    周力一怔,浑身抖个不停,便看陶氏,却见陶氏正也死死地盯着自个儿,两个人的脸色均是难看之极。

    而那张家二老如痴如醉,听到这里,总算才明白过来,张老儿因颤声道:“难道、果然是你们两个……杀了我儿?”

    张大娘已经又惊又怒,悲怒交加,哭的死去活来,当即扑上前,便拳打脚踢地厮打陶氏,口中叫道:“天杀的,你这淫妇!我儿有什么对不住你的,你竟这么狠心要杀了他!我要你给他偿命!”

    陶氏竭力挣扎,一时披头散发,大为狼狈,情知大势已去,她慌乱中便看周力,咬牙切齿地说道:“你这蠢货!不是说已经扔了的么,如何却还留着!”

    周力脸色灰败,也气急败坏地道:“我是扔了!我怎知道还会出现在家里……”

    这果然是作奸犯科的人,心里没底气,竟自露出马脚来。

    原来这周力跟陶氏联手杀害了张老大,因那褥子上留下了些挣扎的血渍印痕等,看着不像是鬼神杀人一样玄秘,故而卷走了褥子想要扔掉。

    其实周力本也已将床褥秘密地扔掉了,可因黄诚步步紧逼,又有“证物”赫然在前,他不觉有些恍惚自疑起来,暗暗怀疑自己是不是果然忘了将血褥处置掉……

    这也是黄诚的高明之处,他因发现了张老大卧房中没了这单褥,又认定此案不是鬼神杀人,便知道这被褥乃是关键证据,可他虽知道这两人会将证物处置,却不知他们用何种法子,虽令秦晨等日夜找寻,但毕竟人手有限,竟一无所获,故而黄诚才弄了一块儿假的褥单来敲山震虎。

    许是张老大死的太过冤屈暗中不平,又或者是城隍小鬼不甘自己被上污名报复促狭,更或许毕竟是这对奸夫淫妇彼此互疑,才让陶氏吐露实情,而周力也不觉失言供认。

    真相眼见大白。

    第29章

    且说黄知县巧施妙计,让陶氏跟奸夫周力一言不合,吐露了实情。

    此刻公堂上人人呆若木鸡,连屏风后听审的官员们也都瞠目结舌,万想不到这一场过堂竟是如此的跌宕起伏,扣人心弦,更想不到黄知县竟有这份才干,竟看破迷雾,抽丝剥茧,最终令水落石出。

    当下,陶氏跟周力两人便将案情的来龙去脉,以及那凶器血褥等物的抛掷地点一一供认。

    果然如黄诚推测,两人杀人之后,因见床褥上沾有挣扎的血迹,不似鬼神杀人般高明,故而才把褥单卷走,谁知这本自以为天衣无缝的举止,却成了黄诚破案的关键。

    立刻有公差前去到所述地点,略费了点周章,便分别从后山洼跟葫芦河里将证物跟凶器找到。

    原来周力因卖油之故,常在村落中人家走动,跟张家两兄弟也有些交情,彼此常常在一块儿聚集喝酒,一来二去,自然认得了陶氏。

    陶氏此人,也是个水性杨花不甚安分的,因看周力生得眼顺,她便隐约留意,心思活动,在周力来家里的时候,时不时便来走动,有意无意地相看。

    而周力也是个不消停的,早窥见此妇对自己有意,他非但不思退避,反而越发心动,此后每每来张家,也都打扮的簇然一新,天长地久,便跟那妇人彼此眉来眼去,烈火干柴,勾搭成奸。

    又因陶氏嫌弃夫婿年纪大、体格不如周力,且缺情少趣的,此时得了周力,便一心在周力身上,时常暗暗地把两人比较,自然更比出张老大的种种不好来。

    又因两人每每私会不得畅快……故陶氏只恨不得把这正牌夫婿踹掉,日日跟周力相好才是。

    两人情热之时,便又忌惮倘若奸情败露,张家势必不会饶恕,于是一不做二不休,商量了些日子,便想出这毒计来。

    其实这计策倒也天衣无缝,毕竟,倘若只是单纯的杀害张老大,张家人告官,官府认真追究之下,兴许会露出破绽……但是若引在鬼神身上……

    因此陶氏在自娘家回来之时,在城隍庙里寻了个由头,故意跟张老大吵了起来,又推倒了小鬼儿的供桌,这便是起因。

    ——她回到张家之后,又每每做出个精神恍惚,被鬼神惩戒的姿态来……张家人自然不安,以为冲撞了鬼神,周围的人一时也都知道了,纷纷也议论是这媳妇不贤惠,惹怒了城隍鬼神,才招致祸患。

    有了这一番舆论,接下来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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