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泽咽了口唾沫:“你没见他们出来?” 婆子摇头,忽道:“只是方才我下去了一趟,总不会是那时候两个出来了呢?” 阿泽闻言,便飞快地下楼,先跑到书房内又看了一遍,却仍不见人。 那婆子见他一脸着急,又没见到云鬟跟赵六,不由猜测道:“这、总不会是那两个小哥儿不见了吧?” 阿泽咬了咬唇,心突突乱跳。婆子见他不做声,却显是默认,一时也吓得色变,因道:“我先前说过这楼里闹鬼的,他们小孩儿家,又干净单弱,莫非是……” 阿泽不等她说完,便喝道:“胡说!” 谁知正在这时侯,耳畔隐隐似听见一声叫,却很不清晰,模模糊糊,闷闷钝钝,又仿佛带些凄厉,却不像是从屋内传出,反像是从地底下极遥远处。 这婆子本就认定有鬼怪作祟,猛然听见这一声儿,竟吓得也尖叫起来,道:“有鬼!”扭身便往外跑去,谁知惊慌失措里,一个不留神,脚下一滑,整个人顺着台阶骨碌碌跌落下去。 如此一来,这婆子又惊又吓,且又受伤,便缩在拐角处哀声连天,连呼救命! 里头这般大闹,外头的公差也听见了,纷纷跑了进来看究竟,忽然见那婆子挣扎着爬起来,面无人色语无伦次的,阿泽却脸色冷峻站着不动,均不知所措。 此刻这婆子抓住两人,因道:“有鬼!方才已听见了,且把两个小哥儿捉走了……” 阿泽不等公差发问,便道:“你们可看见赵六爷跟凤哥儿出去不曾?” 两个公差闻言,面面相觑,都只摇头。 阿泽咽了口唾沫,想到方才那声怪叫,他虽然心寒,却毕竟年少胆大,还想再仔细听一听,整栋楼却仿佛陷入死寂,毫无动静。 阿泽毕竟曾是跟着白樘的,此刻心底虽掂掇张皇,面上却并不显露十分,见那婆子仍絮絮地哭叫有鬼等话,阿泽十分心烦,便喝道:“住口!” 那婆子打了个寒颤,畏怯停口,阿泽拧眉,便对公差道:“你们且出去,仍仔细守着这楼,再叫一个小厮,速去告诉鄜州知县黄诚……若找不到黄诚,洛川县也使得,让他们即刻速速地多带人手前来!” 两个公差不免莫名,只因阿泽虽曾跟黄诚一块儿来,但大家伙儿都知道他的身份不过是素闲庄上的一个护院而已,然而如今吩咐起人来,却是这般冷肃厉害,理所当然似的。 然而公差们虽觉有些不大受用,可转念一想:方才同进去的人中有个“六爷”,这人却是鄜州军营里的人,倘若是为此而兴师动众,倒也使得。 因此公差之一便道:“倘若两位知县问起来,就说是小六爷不见了么?” 阿泽一皱眉,正要开口,心念一转,便冷哼道:“既然知道,那还不快去!” 且不说阿泽在外调兵遣将,要来细细搜遍袁家,你只道好端端地,云鬟跟赵六如何会不见,又是去了何处呢? 原来先前,云鬟因进了袁小姐的卧房,自然便放眼细看,却见各色陈设布置,同上回来时一般无二,仍是案发时候的情形,就仿佛时光也随之停驻在了那刻。 只红颜未老,人却已亡,再不可得。 云鬟心内暗叹,转头之时,却瞧见靠墙桌上瓶内那枯干了的月季,先前她来之时,尚有一朵留着残瓣,如今已然全部凋落,枯槁的花瓣散落在桌上,其余的仍撒在地上,更添几分凄然。 云鬟扫了一眼,正欲走开,忽然又停了下来。 她皱眉,回头又看向那地上散落无序的花瓣,凝眸之时,眼前却又浮现起上回来时所见。 彼时,此时,两幕场景,她自然记得清清楚楚,甚至能够从这近百的乱花瓣之中分辨出来,哪些是原来的,哪些又是自他们上次来过后才坠落的。 然而……目光转动,云鬟看向靠近门口的墙沿处。 她分明记得,上回她跟黄诚来时,曾有一片花瓣,就沾落在距离门口一步之遥的地上。 云鬟起初想多半是黄诚又来之时,无意中将这花瓣带离开原处,或者跟其他花瓣混淆了也是有的。 可是卧室中间铺着毛毯,边角之处,却是空的,露出底下的木地板,那花瓣原先又半卡在毛毯边缘,除非是有意将它拿开,不然的话,只怕不会不翼而飞。 云鬟不由走了过去,小心翼翼地掀开毛毯,却见毛毯之下空空如也,只是木头地板而已。 她蹲在那处,正疑惑地打量,却见门口人影一晃,是赵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