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有此老夫人做寿,这坤少奶奶也随着他家的夫人去了一趟,为人真是极爽利能干的,人人称赞呢。” 林嬷嬷说着,便不住眼地瞅云鬟,口上虽不曾说,心中想着:“想不到凤哥儿跟坤少奶奶相识了,唉,真真儿的想不到竟有这番造化,这若是在京内……” 林嬷嬷自顾自瞎想,不料云鬟听林嬷嬷念了数句,忽然却想到另外一事,因又把陈叔叫进来,吩咐说:“小狗儿的娘亲病了,他家的豆腐坊也仿佛停了,只不知是怎么回事,可他们家中必然难过,如今袁家送了咱们这些东西,什么粳米补品之类的,陈叔看着,能挑些儿可吃的给他们送去,尽一尽心意也是好的,若使得,再给他们几两银子使使也可。” 陈叔答应,便自去斟酌料理。 顷刻,陈叔果然取了一担粳米,又包了两包燕窝,二两银子,便派人送到小狗儿家去了,只说是大小姐的吩咐。 狗儿娘见了这许多东西,惊喜之余,涕泪交零,推辞几番后,只欲留下粳米,那小厮说了几回,才好歹把燕窝也留下来,银子却万万不敢要,只说已经够使的了。 那小厮无法,才回来复命,陈叔自跟云鬟说了不提。 如此又过两日,这一天,小狗儿因来到庄内,找见云鬟,便说起相送东西的事儿。 小狗儿因说道:“我娘感激的不知怎么好,她说一辈子也不曾吃过什么燕窝呢,只不知怎么报答……” 云鬟笑着拦住他:“大娘可好些了么?有没有好大夫看?” 小狗儿道:“凤哥儿放心,我娘已经好了。” 云鬟见他神色雀跃,不似先前那样郁郁,便心头一宽:“这样我果然放心了,多半是时气不好,加上太过操劳便病了……” 云鬟本是随口说说,不料小狗儿听了,却摇头道:“凤哥儿你不知道的,我娘原本不是病,若说是病,也是被气病了的。原本娘不许我多嘴告诉人的。” 云鬟见仿佛有内情,便追问究竟,小狗儿自不肯瞒她,于是便将事情来龙去脉说给她听。 原来狗儿娘果然不是无缘无故就病倒了的,她们乡下人,勤快能吃苦是惯了的,每日磨那豆腐,也是早起三更昼夜不停,身子骨自然硬朗。 只因那日赶鄜州集的时候,不合有个当地的一霸,名唤“小霸天”的,因来强吃强喝,十分霸道无礼。 狗儿爹无意多说了一句话,惹怒此人,这霸王便发起疯来,因把个豆腐摊推翻,家什等全部打散,如此还不足兴,竟又把狗儿的爹娘也打伤了。 小霸天发作了一番后,又因方才他发疯之时伤了手,便又倒打一耙,硬说是被狗儿爹打伤了的,要他赔五两银子。 两夫妇都是良善怯懦之辈,哪里见过这等强横之人,本欲告官,那小霸天又百般威吓,便把他两个吓住了,郁郁回来,自此之后,狗儿娘才卧床不起。 此事自然甚是屈辱难堪,是以狗儿娘不想众人皆知,此刻因念雨过天晴了,狗儿才对云鬟明白说起。 云鬟暗恨道:“鄜州县还有这种恶霸地痞?他到底叫什么名字,你且说来,黄知县难道会不理么?你们只管上堂,辨明是非,管他什么霸王,看不打死!” 狗儿见云鬟动怒,便吐吐舌头,又笑道:“我还不曾说完呢,凤哥儿你别气——是前日我爹上街,那贼竟又来了,我爹以为他又是来打扰的,谁知道那贼竟向着我爹跪了下去,又百般磕头,口中千爷爷万爷爷的……” 云鬟目瞪口呆,道:“这人为何如此,失心疯了不成?” 小狗儿道:“可知当时我爹也这般想,都要吓坏了呢,后来他说了才知道,原来是六哥哥狠狠地打了他一顿,勒令他赔礼道歉的,把打坏了豆腐摊的钱都赔给了爹爹,又磕了头求爹的饶恕。六哥哥还说若有再犯,就要了他的狗命,听我爹说——这恶人被打的浑身是伤,头脸都包裹着呢,跪下磕头的饿时候,许多人都围着叫好儿,真真儿叫人高兴。” 小狗儿毕竟年纪小,说到这里,便乐得眉开眼笑,手舞足蹈起来。 云鬟听见如此,才想起前儿去鄜州县衙找黄诚之时,路上便正好儿看见赵六在当街追打一人——当时因那人被打的极狠,云鬟惊鸿一瞥,先入为主便认定是赵六又耍强横,因此心中对赵六还很有微词,如今知道了前因后果,不由哑然。 忽然莫名地那人冒出来,眉眼带笑对她道:“……若不是你,六爷便死在那里头了。”一刻,心底竟很不是滋味。 小狗儿又玩耍了一会儿,才自去了。 下午时候,响了几声闷雷,天阴阴地欲雨。云鬟因经过后院,却见前头游廊下,巽风正跟阿泽说着什么,阿泽的脸色有些差,顺风听他大声叫嚷道:“怎么竟这样儿?为什么只叫哥哥留下?” 云鬟心头一动,却听巽风低低地不知说了句什么,阿泽很是不乐,只却不曾多说,只横眉横眼儿,跺了跺脚,转身跑走了。 阿泽去后,巽风才转过身来,看见云鬟在此处,他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