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来明年再回去,我还想着,把胡嬷嬷等几个留着给你使唤,如今看来,竟是不能留的,否则白害了你。”说到这里,又有些不放心,便又劝云鬟随自己回京罢了。 林奶娘在旁听见,微微一愣,却见他父女说话,自不便插嘴。 因云鬟只是不答应,崔印无奈,又想了想,道:“是了,我看这程晓晴是个不错的,索性就把这孩子留在你身边儿,你也多个顶用的人,为父也放心些。” 云鬟心头转念,便道:“一切都听父亲安排就是了。” 崔印呵呵笑了笑,见女孩儿依依乖顺,心里格外喜欢,又端详了她片刻,忽然想到方才在外头听见的话……便小声道:“是了,怎么他们背地里说你跟小六的坏话了?” 云鬟摇头道:“不太清楚,听说是因上回小六爷不请自来,才引了他们乱说,以后须叫门上看紧些,不许人来乱闯就是了。” 崔印宽慰道:“别怕,为父不是责怪你,只是……” 云鬟见他沉吟不语,正不知会说什么,崔印叹道:“其实小六那孩子,我瞧着真真儿的不错。” 若论起见多识广,崔印自是京内数一数二的人物,他的交际又广阔,在京内那些达官显贵或者皇亲国戚家里的少爷公子,他自然也见过不少,却独觉着赵六委实与众不同,虽看着清风般无拘不羁,但偏又透着匣中宝剑之气,这番气质风度,竟似迟早非池中物之感。 云鬟不想他会说出这话来,蓦地又想起前日赵六说什么“你父亲见了我便刨根问底”等话,心中顿时大不受用,如锋芒微刺。 却听崔印思忖着又说:“先前我跟黄知县说起京中异事,提到过白四爷府中的清辉公子,那也是个难得的,只是年纪虽小,颇有乃父之风,虽然是好,可毕竟……” 白樘性情内敛沉稳,不怒而威,似冰如玉,不苟言笑,加上是主手刑狱,天生有一股气质,让人望而生畏似的……崔印虽十足敬重,却到底不敢亲近,白清辉有白樘之风,故而有些不太对他的脾胃。 然而赵六就不同了,那少年看着亦正亦邪,瞧着飞扬跋扈,却并不是一味张狂无知之人,细细看来,实则是个很知道分寸进退的,可见本性聪明。 且身手又佳,挥洒谈吐,潇洒自若,竟是一派少年风流,再加上他时常爱说爱笑,言语中又时常有不俗见解,故而更中崔印的意了。 不料崔印说着,父女两个却各怀了心事,云鬟因听他提到一个“白”字,她的脸色也慢慢地泛白起来。 崔印正思量,却始终不闻云鬟答话,垂头时,却见女孩儿缩在自己怀中,脸儿贴在胸前,正闭着双眸,长睫动也不动,仿佛已经睡熟了过去。 崔印哑然失笑,心中又想:“我如何竟起了那个念头?何况鬟儿年纪尚小……且还不知那小六儿到底出身哪里呢?不过纵然是一般的出身,却也无妨,只要他人有能为便是,且我也算阅人无数,瞧他的资质,将来建功立业,不在话下……罢了,再过两年说也不迟。” 崔印心中掂掇了会儿,便不惊动云鬟,只顺势抱了起来,便放轻脚步,送她进了内室休息。 是夜,林奶娘跟露珠儿伺候云鬟洗漱罢了,正要安歇,林嬷嬷因白日听见云鬟跟崔印说的话,便迟疑着问说:“凤哥儿,如何我听侯爷的意思,是要你明年才回去?” 云鬟正也有话要同她说,闻言道:“是,因我想给母亲守足三年的孝,故而求父亲留我下来,奶娘,另外也有一件事想同你商量。” 林嬷嬷忙问何事,云鬟道:“父亲已经定了回京的日期,我心想左右也不差这两个月了,这回奶娘就随着父亲一块儿回京就是了,毕竟,我许久不曾回去了,还不知府内是个什么光景呢,奶娘你先一步回去,也算是为我探探路,你说可好?” 林嬷嬷怔道:“这……”对上云鬟的目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