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有这许多女孩儿在为了他而痛哭流泪,她们一无所知,只心存着对他的喜欢跟崇敬,为他洒落痛惜之泪,或许对他来说……这些纯洁的心意同干净的泪水,已经是他最好的送行了。 因中秋将到,不必去上课,又因沈府邀约,这日云鬟便乘车前往丞相府。 沈相夫人亲自接见云鬟,拉着她的手儿仔细端详了一会子,便赞道:“果然是个很不错的孩子。”回头又叮嘱沈妙英和沈舒窈道:“得亏云鬟上京来了,又进了凤仪,她这样的人物品格,放在京内也是难得的,你们姊妹们当好生相处才是。” 两人都起身称是,沈夫人又问了年纪、京内住的如何等话,便放她们自去了。 两位姑娘陪着云鬟,自回她们屋子里去,因坐了吃茶,闲话了些书院内之事,不觉又说起了林禀正,好一番叹息,沈妙英便郁郁寡欢,起身走到一边儿。 沈舒窈小声对云鬟道:“英儿是最敬慕林教习的,那日听说消息,哭的眼都红了,回来后把婶娘吓了一跳,以为是怎么了呢。” 云鬟轻声叹说:“姐姐是个重情重义的人。” 沈妙英在旁听了,回头看她一眼,却并没说话,只是慢慢地走出院子。 沈舒窈因转开话题,便道:“是了,你大概还不知道呢,前几日,我叔父请晏王世子过府饮宴来着。” 云鬟见她忽然提起赵黼来,心中一转,因说:“姐姐觉着世子如何?” 沈舒窈道:“世子自是金枝玉叶,身份尊贵,旁人是不好说什么的……不过世子跟妹妹倒像是有些交情,不知妹妹又觉着他如何?” 云鬟见她终究不肯轻易表明,就说:“其实世子能文能武,听说又深得皇上宠爱,就算是放在皇族子弟之中,也是个很出类拔萃的人物。” 沈舒窈见她满口好话,便嫣然一笑,倒:“怪了。你可知,我叔父也曾这样说过。” 她的叔父自然就是沈丞相了,云鬟微笑道:“丞相大人这样说,可见是没错的。” 沈舒窈凝视着她,想了会儿,便并未再说什么。 两人在屋内说了会儿,沈舒窈便问:“怎么也不见英儿?又跑到哪里去了。” 外头有个小丫头进来道:“方才看见姑娘在花园内掐菊花儿呢。” 沈舒窈道:“罢了,又顽皮去了,且由得她。” 中午沈夫人传了去一块儿吃饭,半晌沈妙英才姗姗来迟,眼睛却又是微红的,沈夫人瞧了眼,便问怎么了,她也只说是风吹了。 吃了中饭,三人便结伴而回,沈舒窈便悄悄地对沈妙英道:“你又做什么了?” 沈妙英道:“没做什么。” 沈舒窈道:“你别当我不知呢,先前听说你又掐那菊花,必然又偷偷地拜祭林教习了?你若拜祭,只随意供奉一束花一炷香就是了,你的心意冥冥中他自然知晓,别明闹得厉害,夫人知道了是会不喜的。” 沈妙英低了头:“知道了。” 云鬟在旁听见,便又多看了沈妙英两眼,原本只当沈妙英是个活泼爱动的女孩儿,竟想不到会有这份心,因望了她半晌,便转开目光。 因时候不早,云鬟便行告辞,车行半路,忽然马车一顿,车厢门打开,有人跳了进来,不由分说在她对面儿坐了,一边儿问道:“你去哪儿了?” 露珠儿吓了一跳,又看清来人,便说不出话来。 云鬟正闭眸沉思,见是他来了,倒也波澜不惊,便淡淡说道:“去丞相府来着。” 赵黼把袍子一抖坐定了,闻言皱皱眉,道:“你几时这样爱交际了?整天跟那些千金小姐们厮混什么?人家自小儿在大家子府内长大,有一万种心机呢,若真生出点坏心思,怎么吃了你的都不知道。” 云鬟道:“是么?不过是寻常来往罢了,世子如何说的这样。” 赵黼道:“你又什么时候爱跟人来往了?得闲的话,且跟我多来往来往如何?” 云鬟淡扫他一眼,近在咫尺,他的双眸极亮,这种似冰冷似炽热的明亮,让她竟忍不住想到那天里,被他猛然拔了出鞘,后来没入林禀正胸口的那柄剑的颜色。 心底一凛,云鬟垂眸不答,赵黼也不再做声,只听见车轮木讷地骨碌碌声响。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