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见他皱着眉,脸带忧色,那本预备要呸人的话便咽下去了,只笑道:“瞧你这模样儿,吓坏了么?六爷都不怕,你怕什么。” 季陶然长长地叹了口气,看看那伤,又看看他一脸的毫不在意,心头难禁敬佩之意,便叹道:“惨淡天昏与地荒,西风残月冷沙场。裹尸马革英雄事,纵死终令汉竹香。” 赵黼一怔,旋即笑道:“臭小子,你也咒我呢?” 季陶然忙道:“并不是,只是、只是我……”打量他赤裸的肩头膀臂,赵黼穿着衣服时似有些纤瘦,但此刻脱了衣衫……非但毫无孱弱之意,反而劲瘦精健,是一股蓄势待发的力度感。 季陶然满心钦佩,又无法说出口来,只恐说出来反轻贱了,又给他误以为是拍马。 蒋勋在旁边看了半晌,此刻忽然猛地站起来道:“我、我也想……” 白清辉转头看他,蒋勋同他对视一眼,道:“我也想从军。”大概是赵黼的眼神太过愕然,蒋勋的声音渐渐低了:“不知可不可以……” 赵黼把衣襟掩起来,一边儿围着玉带,一边儿干脆利落说道:“不可以。” 蒋勋一呆,赵黼嗤之以鼻:“军中的都是虎狼,你这种小羊儿似的……就不用妄想了。” 蒋勋低头,面上露出失落之色,忽然白清辉道:“世子是激励你呢,何必就当真灰心起来?岂不闻‘有志者,事竟成’?先前若有人说你擅剑术,只怕连你自个儿也不信,如今还不是一样能打败个中高手了?” 蒋勋闻言,才又咧嘴笑了起来,竟是满面春风。 赵黼听之看之,不禁翻了个白眼。 中午上,赵黼就留在蒋府吃了中饭,白清辉不沾酒,蒋勋也不能吃,只季陶然舍命陪君子,同赵黼吃了两杯。 谁知他从来酒量浅,一会儿间,便满面酡红,舌头发僵。 赵黼自个儿吃了一壶“罗浮春”,兀自面不改色。 蒋勋早吩咐人去准备解酒汤,这边儿季陶然头晕晕地:“六爷这次回京,是为什么呢?” 赵黼见他眼神斜乜,知道半醉了,便笑道:“六爷想你了,特回来看你。” 季陶然“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摆摆手道:“你不必哄我,我都知道了,你哪里是想我呢,你不过是想回来……” 白清辉看着季陶然,不知要不要拦着他,赵黼却偏逗问:“回来做什么?” 季陶然撸着舌头道:“回来相亲的!” 赵黼挑眉,笑着又饮了半杯。 季陶然见他不答,自问是说对了,他是酒力发作的人,早把所有忌惮避讳抛到九霄云雾,因嗤嗤地笑了两声,摇头晃脑道:“我心里可高兴呢。” 赵黼又忍不住笑:“六爷回来相亲,你高兴什么?” 季陶然耸着肩膀,望着他笑的十分甜蜜,赵黼忍不住侧目,对白清辉道:“他是不是看上我了?” 白清辉本想拦着季陶然,又听赵黼如此说,已经对此两人无语,便对蒋勋道:“你吃饱了么?” 蒋勋正听得十分有趣,见白清辉又离席之意,略有些不舍。 忽然季陶然一把拉住白清辉:“小白,你不必走,你难道不知的?他……从来对我云鬟妹妹不同,此前还要挟我呢,说什么妹妹喜欢他……” 白清辉脸色微变,道:“你喝醉了,不必说了。”就叫人来扶着季陶然进内休息。 不料赵黼看出端倪,因将季陶然拉回去:“然后呢?” 季陶然道:“这回你自相亲去,就、就完了……” 赵黼低头想了想,对白清辉道:“他说什么相亲,是不是指的明儿我母妃设宴相请众人之事?” 白清辉见已经说破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