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察觉她忽地打了个哆嗦,便问:“怎么了?” 云鬟目光转动,眼神竟有些飘忽,脸儿也一点一点发白,被他握在掌心的手也透出凉意来。赵黼忙把她往身边拉了一步:“是冷么?” 云鬟无法直视他的双眼,竭力牵了牵嘴角,恍惚道:“大约是方才……应对王妃,出了汗,风吹着……” 赵黼一抹额头,果然冷汗浸浸:“你才好,可不能立刻病了。”当下拉着她回房,路上遇见小厮,就叫嚷厨房先熬姜汤,再请大夫。 云鬟本不想他哄闹,可因心里被一事缠住,竟失魂落魄,只任凭他而为。 且说季陶然跟白清辉两人出了世子府,同行的其实还有阿泽跟蒋勋,先前他们两个进府,蒋勋因是天生忌惮赵黼的,阿泽便陪他在外车上等候。 赵黼拉着云鬟下车之时,阿泽正躺着假寐,听见动静起身往外看时,只见一道冰蓝色的影子进了府内。 蒋勋虽早看出几分来,却因不能确信,更加不敢说出口。 又一会儿,不见人出来,阿泽因车内气闷,便跳了下来,沿着街边儿慢慢地往外溜达。 世子府所在的这条太平街,正是皇城腹地,周围临近静王府,六部,京兆府亦在左近,前方交口的大通路正是京兆府众人必经之地。 阿泽还未到路口,就见有一队巡城飞也似的打前面过,阿泽忙跃上前,还未站定,却见是京兆府的盖捕头,骑着一匹马跟巡城相反方向而来,看着无精打采,仿佛哪里吃了瘪似的。 阿泽因是认得的,便招呼道:“捕头去哪里?” 盖捕头见是他,堪堪勒马:“兄弟怎么在这儿?” 阿泽道:“我陪着公子呢,你这样着急做什么去?” 盖捕头欲言又止,喉咙里咕噜了两声,终于俯身道:“泽兄弟是白四爷的人,不算外人,说给你也无妨,这接连着第二件了,再来一次,我怕是要立刻死了。” 阿泽道:“是怎么了,说的这样吓人?” 盖捕头却惜字如金起来,郑重道:“你自个儿去看就知道了。我可不能外传,上回小白公子亲自去,四爷还没许进去呢!” 说着,生怕阿泽追问,打马便去了。 阿泽呆站了会儿,忽地想起前日之事,才忙回身去找白清辉。 当下四个人同乘车,沿路而行,因方才巡城兵马跟京兆府的人一来一往,街头也惊动了许多人,如此且行且探,不觉来到北门桥处。 远远看去,见前方乌压压一堆人围在一块儿,竟挤得水泄不通。 阿泽见车无法前行,先跳下地来,拉住一个路人问道:“是怎么了?” 那人道:“听说是出了人命官司。” 阿泽道:“是什么样儿的?” 那人答不上来,前头一个看热闹的道:“还没等进去,就给公差拦住了,只听先前的有个人说……死了好几个人……方才看见刑部的人到了。” 阿泽听说“刑部”,便知道果然来对了,此刻白清辉,蒋勋,季陶然三个也早下了车,阿泽便头前分开众人,引着入内。 果然见有公差在前头维持着,不许闲人往前乱闯,看这阵仗,竟像是封了半条街。 四个站在原地,如此又等了一刻钟功夫,人群一阵窜动,就见有公差抬了东西出来,却并不往外,只送上了等在门首的车上,竟遮挡的严严密密地,丝毫看不出底下端倪。 有眼尖的便猜测到:“是什么?可是个人?” 又有人道:“包的这样严密,到底怎么样?” 白清辉看了一眼,便知道是尸首无疑,且来回抬了三次,最后才有一名皓首清癯的老者出来,随车而行,正是严大淼无疑。 如此公差开道,赶了马车驰去,此后,才又有几个人从院内出来,为首当中一人,身着云锦白公服,身姿轩直端正,纵万人之中,亦如群星拱月、唯我独尊之感,自是白樘。 他旁边一人正是巽风,正对旁边的刑部公人吩咐道:“贴上封条,你们两人把守此地。” 阿泽见为首之人竟是白樘,便拉拉白清辉,示意他趁早儿离开。 清辉却并不动,只是定睛看着对面儿父亲,见白樘手中握着一方帕子,垂眸若有所思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