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子往车壁上倚靠过去。 此刻,虽人再车中,耳畔却有轻轻地翻开书页的声响,一如那个午后,她在王府的藏书阁内,心慌意乱地找一本书。 不知乱翻了多久,终于才找到想要的,可是一时却又不敢打开,通身战栗,手指都有些发软颤抖。 云鬟自知道在她身上会有事会发生,自重生之后,偶尔思量前情,她越发明白:仿佛正是因为此事,才害她入了江夏王府,害她此后种种。 是以在还未回京之前,她就已经在为此事暗做准备。 她之所以不愿回京,一来是因崔侯府并没有令她挂念的,二来,是为了避开昔日的那众人,欠人的,人欠的,一笔勾销最好。 而提也不能提的,就是这件事,这个“劫”。 只是想不到,赵黼从中作梗,竟让她的计划打乱,仍是无法避免地回了京城。 自崔印忽然提出要送她去家庙时候,她已经心中微微有些波动,只是并未就能往这上头来想。 而赵黼突如其来的“横插一脚”把她带来世子府,更是让她摸不着头脑。 直到那日,白清辉跟季陶然前往世子府,季陶然口中无意吐出一个“西城”,赵黼刻意支开她…… 后,当白季两人因“又出事了”匆匆离去之后,他竟不自觉地握紧她的手。 冥冥之中一线念动,终于让她认真想起前生这一大劫关来。 那年她才交十四岁,隐约听闻京城发生了几件儿连环杀人案,因传的不甚厉害,故而日子照常。 不料忽然,崔侯府发付她去家庙居住,借口却并非今世这个,而是因崔老夫人病了,故而送她去给老太太祈福。 谁知,才在家庙住了半月,便出事了。 云鬟因深信自个儿的记忆,所以知道前世这一劫发生的详细时间,——距离如今还有一年多的时候呢,因此她起初并未联想到此事。 可一旦想通之后,便打心底发起寒来。 后知后觉才发现:差点儿竟铸成大错。 她怎么竟忽略了——比如由仪书院的案件,岂不是也提前了一年发生?既然如此,她的劫难自也可能提前! 因想通了此事,竟汗毛倒竖,心神不属,是夜,在世子府才又不禁梦入前世之事,几乎无法自噩梦中苏醒。 可是细想,林禀正之所以提前一年犯案,是因为她插手白清辉跟蒋勋之事,但是“鸳鸯杀”……她自问从来不曾沾手过任何。 既然如此,又是什么促使了这凶残的杀手也提前行动了? 云鬟思来想去,无法明白,可她却也知道,躲避并不是办法,因此才求了赵黼,相见白樘。 只因她知道:能解决此事的,只有白樘。 回忆停在藏书阁里的那一刻,玉指微颤着翻开书页,却见跟先前写得密密麻麻的字迹不同的是,这一页上,只寥寥数行字。 某年某月某日,西城血案,北门桥血案,长安坊血案。 ——以上刑部结案,内情封禁,不祥。 当时她看着这几行字,心中又是怅然,又是微惊。 云鬟仿佛知道是谁一手将此案压下,也只有他有此能耐,把这般惊天大案蒙在刑部之中,甚至连这江夏王府的密册之中,都无法记录详细。 她不敢信是为了她,但是却隐隐觉着,那人之所以如此做,是跟她脱不了干系。 话说回来,虽然时间都已经起了变更,可前两处案发地点,却是没有变化。 云鬟所能做的,仅此而已。 当她按捺心头恐惧,竭力回思往事,说出第三个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