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没有闹事,你且仔细同我说。” 云鬟还未回答,赵黼道:“母妃,是要查我不成?若真心要查,就直接问我罢了。” 晏王妃瞥他一眼:“心虚了?我问你,你未必肯对我说实话,只哄瞒搪塞罢了,比如恒王府那件事。我只问他。” 赵黼只得停口,无奈看向云鬟,云鬟却并无慌张之色,沉静答道:“世子多数只在府内,晨起练拳习射,晚上挑灯夜读,也不曾出外闹事,这段时日只去过静王府跟恒王府两处。” 晏王妃见她语气沉稳,答得淡然自若,挑了挑眉,眼中透出几分满意之色,复问:“黼儿晨起习武,我是知道的,如何他晚上果然读起书来了么?” 赵黼闻言,不由真个儿有些“心虚”,晏王妃便追问:“都读的什么书?” 云鬟道:“近来在读的是《大学》。” 赵黼忍不住咳嗽了声,晏王妃却笑起来:“果然?那究竟是读到哪里了?你且同我仔细说来。” 云鬟想了想,答道:“昨儿听世子念的是‘自天子以至于庶人,一是皆以修身为本。其本乱而末治者否矣……所谓诚其意者,毋自欺也。如恶恶臭,如好好色,此之谓自谦。故君子必慎其独也’……” 她淡淡地一一念来,果然如认真背诵的一般,还未说完,晏王妃已经大笑起来:“好了好了,我是信了。” 云鬟方停口,晏王妃转头看向赵黼,眼中含笑:“先前我还担心你只顾玩乐,原来果然也读起书来,唉……可见你也不是一丝一毫不放在心上的。” 赵黼只得称是,垂头的功夫,便斜睨云鬟,却见她面不改色,又似“目中无人”,只垂眸看着地面而已。 晏王妃也看云鬟,因叹道:“原本我以为你只是挑个好看的孩子跟着罢了,不想他果然是个伶俐得用的,我倒是放心了,罢了,你们去吧。” 赵黼谢过,忙起身,又看云鬟,云鬟也谢了恩,起身后退两步,方跟着他去了。 且说赵黼离了九曲长桥,回到廊下,见左右无人,便止步回身,忍笑问道:“你如何敢当着母妃的面儿,扯这等大谎?” 云鬟后退一步,离他远着些:“我扯什么谎了?” 赵黼却又上前一步:“你说什么我挑灯夜读……” 云鬟便转开头道:“原本是世子跟静王爷说的,我不过转述罢了。” 赵黼大笑:“那《大学》呢?我可是没耐心读那劳什子,你不是不知我最烦那之乎者也的,一股酸腐之气。” 云鬟冷道:“我着实不知。且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又哪里酸腐了?世子先前不读,那从今儿就开始读罢了,这样才不负王妃望子成龙之意。” 赵黼本满心好笑,听了她末尾一句,却慢慢地敛了笑意。 是夜,赵黼果然在书房内,便要真的“挑灯夜读”,灯下看着那本书,翻了两页,便有些昏昏欲睡,哈欠连天,喝了一碗茶竟也无用。 谁知抬眼之时,却见云鬟坐在对面儿靠墙的椅子上,正也在看书,却是一脸的恬静安然。 赵黼看了会儿,只觉着比眼前这本书好看多了,不由道:“你要是这本书就好了。” 云鬟不解,抬眸看他。 赵黼道:“我就看一辈子也不觉厌倦。” 云鬟定睛看了他半晌,仍是波澜不惊道:“一辈子长着呢,这话说的未免太早。岂不闻李太白也说:‘相看两不厌,唯有敬亭山’。” 赵黼笑道:“他是没见过你罢了,见了你,自然也不这样说了。” 云鬟皱眉:“世子安生看书罢了。” 赵黼心头乱跳,哪里能安心,便无话找话,竟问道:“对了,你白日跟我说,那雷扬是个孝子,你如何知道?又是如何知道他会反手剑的?” 云鬟静了静,才淡淡道:“先前在侯府,曾听父亲说起来的。” 赵黼“哦”了声,还待再说,云鬟道:“不看书那就安歇吧。” 赵黼忙一叠声道:“看!当然看,说挑灯夜战……咳,挑灯夜读,那就读……”悻悻地翻书,却仍不住眼地偷看。 谁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