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问道:“据我所知,你原本并不喜欢崔云鬟,如何现在对她这样好?” 崔承皱眉,仿佛疑惑他为何问出这话,挠挠头道:“我哪里不喜欢姐姐了?一开始……不过是、不过是听了别人的混话罢了,姐姐实则是极好的人,对我也是真心的好,我为什么对她不好呢?”小家伙说到这里,便握拳道:“谁敢对姐姐不好,我就打他。” 说着晃了晃拳头,却仿佛怕赵黼会如何似的,也不等他说话,拔腿就跑的无影无踪。 且说崔印匆匆忙忙把云鬟抱回房中,探手试了试云鬟的额,早就沁凉一片,忙一叠声地叫请大夫来看,薛姨娘等人也惊动了,纷纷赶来查看究竟。 早也有人把此事告知了崔老夫人,老夫人正吃过了早饭,闻听冷道:“偏是会作妖,跪了一夜就这般情形了?也不知是做给谁看的。” 又道:“以前有些小逾矩的,倒也罢了,这次更闹出天大的笑话来了,不借机好生整治整治,给她一个教训,以后还不知要演出什么来呢!告诉侯爷,不许惯着她!” 才吩咐了几句,忽然门上有人来报,竟急急说道:“晏王妃来了。” 崔老夫人大惊,竟不敢信,忙起身亲自迎了出去。 原来昨儿晏王妃因跟赵黼谈过之后,清早听闻世子急急出了府,晏王妃知道他必是往崔侯府而来,她心底思来想去,又怕赵黼惹事,便忙跟了来。 崔老夫人迎着入内,略寒暄数句,晏王妃便笑道:“上回我宴请京中各家的夫人姑娘们,本也有贵府的一位小姐,只是那次她病了,竟不得见,今日不知如何呢?” 崔老夫人正纳闷晏王妃是因何而来,闻言心头一惊,只当是晏王妃也听说了那些传闻,只不知到底是什么意思? 崔老夫人揣摩便道:“那孩子因自小在乡下长大,性子有些野惯了,规矩上也缺乏,且素日又三灾六劫的,因她近来又做错了事儿,被我训斥了几句,大概不受用了,又病倒了呢。” 晏王妃不置可否,笑道:“孩子们淘气是常有的,且我听说她年纪也并不大,是十几岁了?” 崔老夫人道:“过了年,就十三了。” 晏王妃点头道:“既然病了,不如我去瞧瞧她。” 崔老夫人本要劝止,然而见晏王妃意态坚决,倒是不敢说了,只得陪着她往云鬟的院子而来。 早有丫头先往云鬟的院子来通报,两人还未到,崔印便跟罗氏等人出了院门迎接了。 当下毕恭毕敬地行了礼,都随在身侧,陪着晏王妃往内,如此进了院门,往里屋而去,才进一重纱橱下,就听得里头道:“我并不知道你跪了一夜,又是我唐突了。既然是这样,你且安心养着,改日我再来同你认真说话。” 片刻,才听云鬟气息微弱说道:“绝不敢劳烦。” 赵黼道:“不必负气,有什么话说开了,倒也好。”声音也有些淡淡地。 云鬟似低笑了声,又轻轻地说了句什么,外头众人却没听清楚。 这先前说话的,自是个男子的声音,崔老夫人在外听见,早就气的变了脸色,不知这大清早儿的,竟是那个男人敢如此登堂入室,偏又给晏王妃撞个正着。 然而当着晏王妃的面儿,却又不便发作,又怕里头越发说出什么好听的来,于是先重重咳嗽了声,才回头看崔印,按捺怒气道:“是谁在姑娘房里?纵然是亲眷来探望,也要分个避忌才是,如何就这样毫无规矩的!” 谁知晏王妃的脸色更是难看,听崔老夫人说了这句,却还不言语。 崔印道:“这个不是别人……” 崔老夫人见他不应诺,还敢强辩,便低低斥道:“那到底是哪个!她不懂规矩,你难道也跟着疯了起来不成!纵得成了什么样儿!” 崔印还未回答,就见晏王妃早抬步往内而去,崔老夫人不及如何,忙跟着上前,因又说:“让王妃见笑了,还请勿怪……以后我会加倍教导他们的。” 晏王妃道:“老夫人不必如此,这个原本不关别人的事儿。” 崔老夫人正不懂这话,此刻两人因来到里间,果然见云鬟榻前立着一个人,身着玄色朱纹袍服,腰束黑金蹀躞带,不是晏王世子赵黼,更是何人? 崔老夫人猛地见了,脸上顿时浮现猪肝色,哑然惊心:“这、这原来是……” 晏王妃只看着赵黼,淡淡斥道:“黼儿,你越发没有规矩了!” 赵黼见这许多人进来,才转身上前,向着王妃行礼,口称“母妃”。 晏王妃面带嗔色:“这是女孩儿的闺房,如何轮得到你擅闯,是不是仗着你父王不在京内,没法子制你?” 赵黼只道:“并不是擅闯,原本跟侯爷说过的。且我看她跪了一夜祠堂,整个人如死了一样,心里担忧,才来看看。求母妃勿怪。” 晏王妃扫了一眼崔老夫人,崔老夫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