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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5节


十分伤心:“这都是老爷连年来收集的名人字画……各种难得的绝响、遗迹,巧夺天工,叹为观止。本想运回乡下,等辞官退隐后好生日日欣赏,或留作传家宝,不料竟给这般蠢材劫走,放在哪里不好,偏偏放在水里,我的宝贝们……”

    张开双手要捞摸,却又心痛绞动,大哭不已。

    徐沉舟又是惊讶,又是好笑。

    只得随意安抚两句:“好歹财宝等都找回来了,大人且节哀。”

    郑盛世悲从中来:“我宁肯金珠宝贝丢了,也不想这些绝世笔墨遭逢如此命运。”仍旧哇哇大哭,伤心至极。

    徐沉舟见如此,便悄悄地退了出来,站在门口看了会儿天,无声一笑,摇摇头,转身下了台阶。

    次日,郑盛世复开堂审讯,这一次却很快宣判,竟把先前所断尽数推翻,竟判了霍城无罪,当堂释放。

    郑盛世于结案陈词中说道:“本案案情扑朔迷离,一度连本官也被蒙蔽,幸而天理昭昭,虽然一时迷雾不散,但毕竟有拨云见日的时候……”

    说到这里,想到自己那辛苦收集的字画等却再不可得,便洒了两滴泪,又继续说道:“幸而本县新任的徐捕头,同本县谢凤小公子,两人联手,窥破其中玄机,才令好人沉冤得雪,也让本县未曾误杀良民。如今此案真凶已经相继伏法,不必再提,本县也会写陈情表上奏朝廷,自请查探不详不严之罪,也望治下子民以此为鉴,勿要以身试法,还当安分守己才是,退堂。”

    衙差将霍城手铐脚镣去了,霍家四个人,抱在一块儿,喜极而泣。

    云鬟因也来至现场,听了郑盛世这一番陈词,倒也连连点头。

    此刻徐沉舟走过来,道:“我答应你的事如何?”

    云鬟作揖:“多谢徐爷,果然一诺千金。”

    徐沉舟笑扫她一眼,云鬟问道:“我听人说,是徐爷告诉了郑大人,说张一阑临死之前一夜,曾私下里托人告诉徐爷那宝物所藏地方,此话当真?”

    原来云鬟也觉着张一阑的死情可疑,如何在捉拿霍城的第二天,偏巧就死了?且听人描述,说张一阑精神恍惚自撞了马儿,然而张一阑毕竟是当过捕快的人,身手极好,竟然一丝也闪避不得,反而以头抢地当场就磕死了?

    云鬟心里忖度,只怕张一阑是知道事情即将败露,所以选择一死封口,只要他死了,就算有霍城的口供,但是死无对证,何况他毕竟是公差,县衙的人自然偏向他多些。

    先前徐沉舟曾提起,张一阑的儿子新成亲,故而他不想将事情闹大,一死了之,也是有的。

    可既然他选择了死,又怎会良心发现告诉徐沉舟藏宝地方?岂不是要坐实了他的罪行?

    徐沉舟闻言一笑,云鬟看见他这般笑容,就知道是他弄鬼。

    张一阑自然不曾告诉过徐沉舟藏宝地方,这是徐沉舟自己想出来的。

    当日云鬟安排他四人在兰渚山下“案发现场重演”,虽然揭破了张一阑口供有假,可是徐沉舟心中同时也想到了另一个疑点:既然如此,张一阑跟范捕快将赃物藏在了哪里?

    兰渚山下左右十里并无人烟,若是贸然将赃物藏在山中,或许会被人发现,何况那蒙汗药药效有限,霍城又是个习武之人,只怕很快醒来,若发现他两个不在,事情岂不是就暴露了。

    且张一阑跟范捕快内讧,继而范捕快死,张一阑跟受伤镖师狙击霍城,这一系列都是连串发生,此后便是公差赶来……

    所以他们两人处置赃物的时间,只能在霍城跟镖师中药昏迷的那一小段时候里。

    这样短的时间,把赃物放在哪里才最妥当?

    徐沉舟暗中将现场留神打量了一番,心中已经有数。

    后来他回到城中,明里暗里又打听了一番,果然张一阑在过去数月,曾几度出城,有人便在山下的照鉴湖边看到他,当时还以为他是为了“案子”。

    所以徐沉舟判定,这赃物不在别处,就恰恰在众人眼皮底下——水里。

    果然派了水兵一阵搜摸,便将这两个箱子找到,找到箱子的同时,又在水底捡起两根断了的绳子,所以推断当时张一阑跟范捕快把赃物用绳索捆住,栓在岸边青石上沉在水里,后来范捕快死,无法来取赃物,张一阑又养了一个月伤,再来找时,不料不知如何绳索断开,箱子沉了水底……竟是让他几度徘徊,却终究无法得手。

    徐沉舟将赃物捞起,并不说是自己找到的,只说是张一阑临死之前“其言也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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