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里的,竟是一把把刀,且都不是新的,像是才用过的一样,有的连刀刃都卷了起来,可见砍杀之激烈,多数上头血迹斑斑,有的糊了厚厚地血,都干透了,几乎看不出刀身本来面目,就如一把血刀相似。 在场之人,都不明白这是何意,褚天文探头看了一眼,也不解。 赵黼道:“你们谁知道,这儿有多少把刀?” 一个侍卫推了把褚天文,他试着说道:“看似两三百……” 赵黼笑了笑,轻声道:“错了,这里是五百把云州军的佩刀。多么?不多。” 无人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也无人敢出声打扰。 赵黼却又问道:“你们又可知,这场战我方死了多少兵士?” 更加没有人敢回答。 赵黼道:“告诉他们。” 站在褚天文身边儿的副将死死地握着腰间刀柄,昂首挺胸,红着眼,咬牙大声道:“是两千六百三十二名弟兄!” 今日随着赵黼前来的,都是在这场大战中残存的士兵,这场战中死去的,有他们的兄弟,手足,几乎比亲人更亲之人。 话音刚落,众人眼中都流露出悲愤之色,牙齿几乎都暗咬的格格作响,目眦俱裂,却无人发一声。 顿时之间,满院静默,风撩起每个人脑后的雪色飘带,杀气跟怒悲之意冲天。 兔死狐悲,物伤其类。 不知不觉中,原本冲进来的齐州士兵,陆陆续续松手,兵器坠地。 赵黼的声音仍是淡淡的,道:“我对死了多少人本来并不关心,毕竟既然投身从戎,保家卫国,纵然慷慨捐躯,也是死得其所。可是,倘若他们本不该如此死法,是有人暗中通敌谋害,这个,本世子绝不能接受。” 褚天文喉头发僵:“世子,我……” 赵黼道:“我今日来,便是为那些战死沙场的士兵们讨一个公道。”他忽地微微一笑,“褚监军,你的身上,可以容得下多少把刀?” 褚天文回头,猛地看见箱子里那些沾血的腰刀,就仿佛一个个战死的亡魂,正向着他露出渴血的笑。 他忽然明白了赵黼将这些刀带来的用意,刹那间,几乎连每根手指,每根头发丝都疼了起来。 赵黼轻轻地扯了扯袖口,神色淡然,慢慢说道:“你最好撑得久一些,不然就不大好玩儿了。” 褚天文浑身发抖。 赵黼起轿离开时,听到身后褚天文声嘶力竭,厉声叫道:“不!放开我……赵黼,你不能这样对我,我是太子的人!” 眼波微转,仍是清冽冷酷的,赵黼头也不回,被高高地抬着往外。 身后,是一声惨厉嚎叫。 第174章 自始至终,张振在旁跟随,从头看到尾。 纵然他从军多年,什么光怪陆离残忍境况都见识过,可却是头一次看到如此场景。 先前虽然起不了身儿,但是赵黼早就命手下暗中详查,对于齐州军内部情形摸的一清二楚,但凡是褚天文的心腹之人,一概就地拿下,审后处置。 这些人当场看见褚天文的下场,多数都已经涕泗横流,没了魂魄,便将褚天文如何一手遮天,不许出兵救援、以及平日里贪墨克扣军饷、任人唯亲等事供认不讳。 同时派人八百里加急,送信往京内,一份公文递交吏部,一份递交兵部,另一份则是送给静王爷赵穆的。 出了齐州大营后,赵黼道:“张振。” 张振正在回神之际,见状上前:“世子何事?” 赵黼道:“你近来教练的怎么样了?” 这月余来,张振负责调训云州的斥候,正初有些成效,见赵黼问,便道:“尚可,但还并不能抵用。” 赵黼道:“我听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