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以为心情不佳而生出的错觉,但是今日重来,这种感觉更重了。 而且他一路进了内堂,除了在门口遇见的老仆,竟再也不曾遇见一个下人,偌大的张府,似乎所有人都神隐了。 直到进了二重堂,才见张小左坐在堂前的一张椅子里,正在仰头看雨似的,一脸落寞。 见他来了,张小左眼中透出一丝亮色,笑问:“哥哥你怎么来了?” 徐沉舟低头,见他比五年前仿佛也没怎么长高似的,便把伞放在门外,道:“你府里的人呢,怎么比先前我来时候更少了?” 张小左低头一笑:“还有一个贴身小厮不肯走,其他的……我怕连累他们,便都打发了。” 徐沉舟道:“这话怎么说?” 张小左请他入内,说道:“哥哥,我其实也懂得,知县大人并不是真的放我们回来,是不是?他如此做,不过是想让我们当诱饵罢了……如今,果然卢逾已经死了,接下来轮到的自然是我了。我又何必牵连别的人呢。” 徐沉舟喉头一动:“大人不是这个意思,只不过是想早点捉到真凶罢了。” 张小左道:“嗯……是我多想了,哥哥也想早点捉到真凶是不是?” 徐沉舟点头,走到旁边一张椅子上坐了。 张小左道:“可是现在已经死了五个人,连真凶是人是鬼都还不知道呢。又该怎么办?”他仰头看着徐沉舟,仿佛盼着他回答。 徐沉舟无法回答,半晌,才道:“小左,当初……当初在树林里,是不是还有什么我不知道的事儿发生?” 张小左呆了呆:“哥哥指的是什么?” 徐沉舟垂头,继而道:“就是……卢逾跟你……仿佛还有什么事瞒着我。” 张小左神色一晃:“还有什么……会瞒着哥哥的?” 徐沉舟道:“当真没有?” 张小左转开头去,并不回答。 徐沉舟道:“先前,我问过前去卢府的你府上那家丁,他说,你命他去卢府,递了一封信给卢逾。” 张小左垂首,眼睫轻眨。 徐沉舟盯着他:“信上写得是什么?卢逾素来多心狐疑,且罗添又死在前头,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就赶来你府内。” 张小左低低道:“哥哥莫非是在怀疑我么?可是卢逾离开我府里的时候,人还是活着的,又跟我何干?” 徐沉舟道:“我不知道。” 直觉告诉他,卢逾的死跟张小左一定有牵连,但他跟白清辉一样,无论如何都想不通,这其中那一丝关窍,到底是什么。 张小左轻笑两声:“哥哥,这凶手真是能耐,连哥哥你这样万事不关心的人,竟也变得疑神疑鬼起来,又或许,是因为你去了县衙当差的缘故,所以看谁也觉着可疑?” 徐沉舟拧眉,张小左却又笑说:“我很久没有跟哥哥喝过酒了,今日你来的正是时候,我陪你喝两杯可好?……毕竟,我也不知道下一次,还能不能再跟哥哥喝酒了。” 徐沉舟才要点头,忽地打量着他:“小左,你可知道那凶手的打扮?” 张小左道:“自然知道,外头都传遍了。” 徐沉舟道:“其实,我见过那凶手。” 张小左睁大双眼:“哥哥何时见过?” 徐沉舟眯起双眸,想起那日从冯府出来,路上听见有人叫喊,忙着赶去之时,目光一瞥所见的那消失眼前的粉色裙裾。 张小左听罢,带笑道:“原来如此,我先给哥哥端酒去。”起身便入了内室。 这一次却耽搁了挺长时候,正在徐沉舟想入内查看的时候,张小左走了出来,徐沉舟乍看见那身影,惊得便跳起来,手按腰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