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越想越觉好笑,先前本想干脆撵走张可繁,然而她愿不愿乖乖回京是一回事,纵然真的回去了,以她的性情,只怕也要不消停。 横竖蒋勋愿意接手,那就叫他们两个厮混去罢了,只要别让那小丫头在他跟前刺眼就成。 谁知过了数日,赵黼无意中经过演武场,竟见到两个熟悉的身影,顶着冬月的寒风刺骨,仿佛在操练。 赵黼走近几步,差点儿笑出声,原来是蒋勋站在旁边,一脸肃然,盯着面前一个人。 那人正扎着马步,半蹲着在练习下盘。 只听蒋勋道:“当初我师父教导我的时候,就告诉过,说是下盘最为要紧,跟人对敌,下盘不稳,就先输了一半儿了。” 对面的那人,虽是一身侍卫打扮,却显然是张可繁无疑,正摇摇欲坠:“蒋大哥,我的腿都麻了,浑身酸痛,让我歇会儿吧。” 蒋勋道:“不成,你才站了半刻钟不到,念你是初练,就先站一刻钟吧。” 张可繁哀求地叫了两声:“蒋大哥,我都要累死了。” 蒋勋板着脸,竟不似平日的温和腼腆,冷道:“这点儿累不死人,这还只是开始呢,你难道想让世子瞧不起你吗?” 赵黼远远看着,不由笑出声来,回身想:“这可是恶人自有恶人磨。” 趁着两人没发现自己,便悄悄地回了房。 因赵黼的伤已经好了,只是毕竟伤了元气,这数月来一直都在每日调养,这天照旧吃了药,不觉犯困,本想在榻上小憩片刻,谁知合了双眸,竟慢慢睡了过去。 似梦似醒间,有个人在耳畔低低地咳嗽了两声,方道:“王爷才回来,何必如此大动肝火。” 却有个玄衣伟岸男子,背对而立,微冷道:“谁又跟你多嘴了?” 赵黼微微一震,眼前情境逐渐清晰,却见流苏摇曳,玉色的帐子之间,有道袅娜身影若隐若现,又隐忍地轻咳了会儿,才又说道:“并没有人多嘴,我自己难道不会看么?这院子里原先的的人多半都不见了。” 玄衣男子走到榻前,将帐子掀开,露出里面那人来。 发髻松松欲坠,余落的青丝散垂两肩,因死里逃生,虽调养了数日,脸色仍是如纸般。 赵黼情不自禁唤道:“阿鬟。”心里竟陡然绞痛。 此刻虽在梦中,他却已经知道了这一幕发生在何时,何处。 江夏王赵黼将榻上的人扶住,声音仍有几分冷意:“你只顾自己的身子就行了,先前受得艰苦还不够?还要操心别的?” 崔云鬟道:“我只是……不想王爷为了我杀人,若是下人们不好,赶走就是了,何必闹得赶尽……”话未说完,唇已经被他掩住。 赵黼道:“若只是赶走了了事,也无法以儆效尤。行了,你不用再说了。”他的声音里含着一丝不耐。 云鬟果然未再言语,只是悄悄地往后挪了一寸。 赵黼察觉,道:“怎么了?” 云鬟道:“没什么,我身上……药气太重。” 赵黼笑了两声:“是怕本王不喜欢?” 云鬟不答,只是垂着头,赵黼却反而往前倾身,竟将她下颌微微挑起,垂眸盯着看了片刻,便俯身吻落。 云鬟双眸微睁,却又很快合了眸子。 她并不曾反抗,只是任凭他为所欲为,在赵黼看来,就如同默请一般。 正情难自禁,无法按捺,忽地有轻轻地脚步声响,旋即有人道:“王爷……” 赵黼无法自持,只胡乱挥手示意退下。 谁知半晌,那人却又道:“王爷……太医曾……” 赵黼皱眉,暂且离开那叫他魂牵梦萦的唇,低低道:“滚出去!”复又迫不及待地倾落。 这回崔云鬟欲挣扎,却给他一把擒住手腕。 帐子外,那人战战兢兢,却仍颤声说完:“太医、说过,娘娘的身子需要静养……求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