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吩咐晓晴道:“我饿了,去准备些吃的。再好生招待巽风……就叫他住在棠木院就是了。” 晓晴只得再度退下。 赵黼道:“棠木院?” 云鬟默默道:“世子,劳烦扶我起来。”因气衰力竭,心思浮动,竟无法起身。 赵黼忙过来将她扶起,又趁机抱了抱,才要笑,又皱眉道:“虽然身量长了,只是好似比先前更瘦了。”说话间,又狐疑地盯着她衣领往下,那句话在嘴边转来转去,又不大容易说出口来。 云鬟低着头喘了两声,道:“世子不是第一次来可园对么?” 赵黼道:“我、我自然是第一次了,怎么?” 云鬟道:“先前、约莫半年前,小雪……曾被什么伤着了,这必然是世子所为了?” 赵黼故作诧异:“半年前?还有这种事么?” 云鬟道:“是新年的时候……那天我还喝了三杯桂花酒。” 赵黼闻言,目光一直,情不自禁咂了咂嘴,嘴角也隐隐地上扬。 云鬟见状,手微微握紧,然后抬起,一掌掴了过去! 赵黼自来没有要躲的心思,忽然被打了一巴掌,虽然她神疲力弱,打的并不重,可赵黼何许人也,从小到大,谁曾这般相待,唯独被她……一而再。 赵黼不由站起来,怒道:“崔云鬟!” 云鬟抬眼看他:“那夜,世子是不是也曾来过。” 赵黼生生地咽了口唾沫,本欲否认到底,对上她的目光,不知为何便道:“是!我是来过,又怎么样?” 云鬟气得眼前发黑,手指微微颤抖。 赵黼见揭破了,索性道:“我知道你恼,又怎么样?可知我心里更恼?我来过会稽多少次,先是小白那厮,跟我周旋冷淡的,百般阻挠,那什么马家驴家有案子的时候,我心里就觉着这城里仿佛有什么在叫我,鬼使神差地出去,当时你明明就在那屋里头!你也知道我在外间儿,你偏偏一声不出,小白也撵我走……明明会撞见你,都是你躲着,他从中拦着。” 赵黼说到这儿,见她垂头不语,便又道:“只是毕竟皇天不负有心人,你可知那夜我听那两个捕快说了你的名字,心里是怎么想法?从县衙往可园这段路,我又是几生几死?我竟怕找来,若不是你该怎么办?若不是你,我就杀了这一家人!若是你又如何是好?我恨不得也杀了你!” 云鬟轻声道:“那你杀了我吧,别牵连别人,这一世,由得你来结束,也许你的执念便不会再如此深。” 赵黼放开她,仰头一笑。 半晌,赵黼忽然道:“那天在季呆子家里,你说的那句话,是你真心的?” 云鬟道:“是。” 赵黼双眸眯起,觑着她道:“其实你说的对,起初,我的确是有过那样的想法儿。” 这会儿,巽风因怕赵黼仗势欺人,便跟着来看,谁知在门外却听他两人说了这些,不免摸不着头脑。 正踌躇要不要再听下去,却见廊下晓晴走来,知道她是来请去棠木院的,当下巽风只得跟了去了。 屋内,云鬟同赵黼两人重又目光相对,赵黼呼出一口气,气定神闲道:“你说的没错儿。我一早儿知道是你的时候,的确曾有过报复之心。” 赵黼神情微冷,他本就有一股天生睥睨冷傲的气质,倘若不笑,便如刀锋冷对般,几乎叫人无法安然自处。 云鬟只是淡淡一笑。 赵黼凝视着她,缓声道:“我自问,原本也并没十分薄待你,你为什么要那样对我,难道,只是为了一个季陶然?” 沉默片刻,云鬟道:“或许不止是为了他,或许是从他开始,我只清楚的是,当时我不能再跟……王爷相处下去,可知,当时我跟你的每一刻,都生不如死。” 赵黼目光深深,闻言唇角轻轻一勾:“原来……果然是这样。” 他负手仰头,缓缓吁了口气,道:“你心里恨我,憎我,一时一刻也不愿跟我相处,所以……竟要亲手杀了我吗?” 赵黼说到这儿,便又转过身来,目光冷冷静静,沉沉默默地看着云鬟。 奇怪的是,嘴里虽然说着这样令人惊栗的话,面上神情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