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渐有些温和之意,便道:“梦入家门上沙渚,天河落处长洲路。愿君光明如太阳,放妾骑鱼撇波去。” 赵黼在旁听见,眉睫一动。 云鬟盯着清辉,心头也自一惊,原来这首诗,是昔日她在京中之时,曾无意念过一次……当时季陶然陪着赵黼前来,多半是听见了。 莫非是季陶然曾念与白清辉听得?亦或者是他自己“心有灵犀”? 可却不便相问。云鬟收敛心神,便道:“多谢。我皆都谨记在心了。” 当下,便又叮嘱可园众人,因私下里说:“我去之后,叔跟奶娘务必要把小白公子当做家人一般,若是时冷时暖,记得多去探望,但凡节下,务必请他过府同乐,若他有些灾病,且记得好生相护,就如同待我一般才好。如此我纵然不再家里,心里也自是喜乐。” 陈叔跟林奶娘都答应了,又叮嘱晓晴一路上好生照料等话。 此刻露珠儿跟旺儿上前,带泪让云鬟再抱一抱小鲤鱼。 云鬟将那女孩儿抱在怀中,不免亲了两下,心想:“不知下回见面,会是如何模样了,是不是那时候她就会说笑跑跳了呢?” 眼见过了晌午,才自登车,同众人泪别了。 话说赵黼“陪”着云鬟,自运河北上,一路上并不停歇,不觉经过一个多月。 这日,便进了河北沧州地界。 晚上,因天渐渐凉了,晚上风浪略大,便停靠在岸边上歇息,明早儿再赶路。 当时因也有许多漕运船只,并一些客船等都并排停泊,便如一个水上的小小城镇似的。 赵黼本有些担心云鬟不惯坐船,想同她去岸上找客栈居住,然而云鬟不愿多事,又怕耽搁了赶路,因此只仍在船上罢了。 是夜,众船只停靠在一块儿,每艘船上的人各有不同,彼此甚至能听见咳嗽说话的声音。 云鬟因连日赶路,又的确有些不习惯船上的颠簸,便趴在靠窗的桌上歇息。 听耳畔运河水刷拉拉地拍打着船身,正有些朦胧中,却听得有些狗叫的声音。 云鬟转头看去,透过半开的窗户,却瞧见对面儿停着的一艘船上,跑出一条小狗来,在甲板上乱窜乱跳。 旋即有个丫头追出来,把那小狗抱住,又抱怨道:“怎么不好好地看着,这是奶奶最疼爱的狮子狗,朝夕不离的。若是跑丢了,看不把你的皮揭了去呢。”说着,就将狗儿递给身后赶来的另一个女孩子。 身后那丫头便念叨说:“既然是奶奶最疼爱的,如何不也一块儿带着去住客栈呢,反而把它留下。” 先前的气道:“你还敢犟嘴不成?只因怕客栈里人多手杂,更加容易丢了才留下的。” 云鬟瞅了一眼,不以为意。 这邻船的仿佛是个小小地官宦人家,白天停靠的时候,那中年男子一身绫罗,派头非凡,带着夫人便上岸去了,听那留下的丫头说,是怕夫人晚上晕船,故而去住客栈了。 正模糊欲睡中,晓晴进来要伺候她吃饭,见如此,正有些不敢打扰,云鬟转头说道:“我不饿,今晚上不吃了。” 晓晴略微犹豫,便小声道:“世子方才命人去岸上叫了几样菜,说都是主子爱吃的呢。” 云鬟眨了眨眼,道:“我现在吃不下,你出去说……” 尚未说完,就见帘子一掀,赵黼走了进来,问道:“怎么了,莫非是身上不好?” 云鬟只是有些乏累罢了,见他进来,便不由打起几分精神,略坐直了些,道:“并没有,好好的。” 赵黼笑问:“既好好的,如何不肯吃饭?”说着,便握着手道:“是从当地有名的‘第一楼’上叫的菜,你尝尝去,管保爱吃。” 云鬟知道若不去,他必然不肯依,只得随他出来。 果然见满桌子色香味俱全,不过是红烧铁狮子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