仔细认真地将她看一遍。 可是一瞥之间,却见脸色仍是冷雪一般,双眸漆黑清澈,似能看穿人心,脸白眸黑,唇却是如涂了胭脂般。 通看起来,这面容虽半点脂粉也不曾有,但眉眼口鼻,却看着如同仔细描画出来的般,委实精致好看的太过了。 季陶然本想冷冷瞥一眼,然而目光竟不由他自主,就粘在上头,但是越看,鼻子却竟酸了起来。 正在怔然之间,手臂被人一握。 季陶然低头,却见云鬟已经握住了他的胳膊,道:“总不成是在大街上说话?” 季陶然来不及回答,云鬟拉着他,转身而行,走不多时,便见了一间小小酒馆,云鬟上下看了一会子,拽着季陶然入内。 当下捡了个靠里的桌子,两个人对坐了,云鬟问道:“可喝酒么?” 季陶然心里忧闷,也不答话,云鬟便吩咐小二,叫筛了几角酒,炒了两样菜来。 季陶然怔了半晌,把脸转开:“你到底有何话说,直说就是了。” 云鬟举手,亲斟满了一杯酒,放在季陶然跟前儿,也给自己倒了一盏,便说道:“我知道你的酒量不佳,只不知这几年是不是长了些。我却是毫无长进的。” 季陶然慢慢地低下头去,云鬟举杯,沾了沾唇道:“江南的酒中,有一样儿桂花酒,喝着十分香甜,我勉强能喝一两杯,其他的却不敢多喝。” 季陶然闻言,冷笑了声:“那你何不留在江南,自在了去。何必回来。” 云鬟笑了笑:“是,其实我也并没想到,我会回来。” 季陶然张了张口,欲言又止,云鬟举起杯子,道:“我敬……季大人。” 季陶然见他如此相称,便抬眼看她,云鬟看着他,举杯喝了一口,烈酒入喉,不由紧锁眉头,喉头又呛又辣,却只是忍着。 季陶然咬了咬唇,仰头长叹,见她似又要喝,便劈手将那残酒夺了过来,自己一饮而尽,才含怒喝道:“你不能喝,逞什么强?喝醉了谁来理你。” 云鬟见他如此,反而笑笑,垂头之时,眼圈儿便有些微红了。 云鬟低低道:“表哥,并不是真的怪罪我,是不是?” 季陶然听她轻声叫了一句“表哥”,那眼睛也飞快地红了,一言不发,低头把自己跟前的酒杯端了起来,一扬脖子,便又吃了。 两个人对桌而坐,谁也不曾出声,正小二送了一碟子素炒什锦上来,云鬟方提了筷子,给季陶然夹了菜,道:“你吃一口,压压酒力。” 季陶然吸吸鼻子,果然便将那筷子菜吃了。 半晌,季陶然才涩声说道:“你为什么……就那样走了?” 云鬟道:“我当时那样做,其实也并没有十分把握,也是半生半死,投水之时,其实也是存了会死之心的。” 此情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当时深秋,太平河水冷浪大,云鬟虽通水性,但自上京去就未曾练习过,何况她身子又弱,能潜水逃离,一则是运气,二则靠了一股韧性。 季陶然攥紧了拳头。 云鬟道:“我自有个必离开不可的缘由。然而此刻才知道,不过是徒劳罢了。” 季陶然假作挠痒痒地,抬手飞快地把眼角一抹,才又说道:“此事,清辉从头到尾都是知道的?” 云鬟摇头,就把自己如何离开,又如何偶然跟白清辉重逢,此后便在会稽做典史等等事情,简略地说了一遍。 季陶然听罢,略微出神,原本他以为白清辉必然知情,谁知两个人却是无意间凑在一块儿的。 他毕竟深懂白清辉的性子,细细想想,就算白清辉知道了云鬟在会稽,可的确也不便将这消息告诉他。 毕竟,以季陶然的脾气,倘若知道这信儿,一定不顾一切,便要找到会稽去的。 何况云鬟既然一心要隐姓埋名,且又存心不再上京,清辉自会替她隐瞒保密,不敢再节外生枝。 季陶然心底的波澜略平静了些,又或者是酒力微涌,身子竟觉有些轻快,便又问道:“那么,你又是如何跟世子在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