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少年。 可是据走廊中的保镖说来,当时客房内只有杜颖跟后进去的“少年”,他们又始终在廊下不曾离开,案发后又一拥而上将门堵住,自然不会有人跑出来。 且当日他在那客房内看了一遍,也发现了窗扇都是从里头闩住的,如此,又哪里凭空跑出来另一个杀手? 白樘为此事殚精竭虑,寻思一夜。 次日,依旧又将几份供词翻来覆去看了半晌,忽然若有所思,凝眸出神片刻,便叫了书吏来,道:“去把谢推府叫来。” 此刻,云鬟正在公房内,对着一份从山西递上来的案卷出神,正拧眉寻思之时,却见书吏来请。 云鬟才忙放下手头之事,随之往外,且行且问道:“不知侍郎大人传我何事?” 那书吏道:“详细不知。只是侍郎近来为了那联诗案费心费神,先前也一直在翻看相关证供,只怕叫推府过去,便是为了此事。” 云鬟听闻,略觉忐忑。 书吏问道:“听说上午那杜家公子身死之时,推府也在场?到底……真的是传说里那样可怖么?” 云鬟道:“我虽在场,只不过并未目睹。” 书吏叹道:“这种事,没看见反而是福气。我倒是敬佩你们做推官的,恁般强悍过人,若我每日去见那些血肉横飞的,只怕我要折寿几十年呢。” 两人说着,不觉到了白樘公事房。当下请了云鬟入内,上前行礼毕。 白樘抬眸看她一眼,道:“我听闻,上回蒋勋来部里,曾跟你见过?” 云鬟见他果然问起蒋勋,嗓子眼里发紧,敛着手垂头道:“回侍郎,是见过。” 白樘道:“如何我听说,他身边儿似还跟着一个少年?” 云鬟的心愈发有些跳:“是……” 白樘盯着她道:“你可认得此人是谁?” 评心而论,云鬟是绝不敢也绝不肯向着白樘说谎的,然而她早也知道蒋勋拼着顶罪嫌疑、宁肯入狱也不愿意招认张可繁……若是她对白樘泄露了,后果将会如何? 更何况蒋勋尚且不知张可繁乃是张家小姐,若此事再捅了出来,可繁又将如何自处? 云鬟左右为难,却也知道白樘目光如炬心明如水,只怕瞒不过。云鬟便道:“是,认得。” 白樘挑眉道:“此是何人?” 云鬟道:“听蒋勋称呼她为’繁弟’,又听世子说,乃是蒋勋军中认得之人。” 白樘见并不是一语道破那少年的身份,便点头道:“原来如此,那你……昨日在云来客栈之外,可曾见过此人?” ——既然那些保镖跟客栈掌柜等都说少年“逃走”了,以云鬟在宫内面圣时候之能,自然不会逃过她的双眼。 云鬟一怔,继而道:“实不瞒侍郎大人,昨日……因去崔侯府饮宴,略吃了一杯酒,便有些醉了,当时连马车停在何处都不知道……所以竟不曾看见……” 云鬟这句却并未说谎,当时里头惨叫声响起的时候,赵黼正扶着她转身回马车去,客栈里众人都往外乱逃之时,她眼睛乱晃,依稀回头看了眼,只看见许多人影窜动,朦胧恍惚。 白樘顿了顿,终于再又问道:“那么,你可看见有个店小二跑出门不曾?” 云鬟不解:“店小二?” 她因一再无法回答白樘的问话,心中自有些羞愧不安。迟疑了会儿,便微微蹙眉,竭力回想当时的情形。 ——那会儿她被赵黼扶着回车,因听身后乱哄哄地,却无法看清,后来到车边儿,赵黼因有些迟疑停顿,她便也勉强又回头看了眼,依稀瞧清楚几道影子,此刻对照那日在楼上店小二的打扮,并无相似。 后来,赵黼抱她上车,车内她因回过神来,便拉开车帘往外看,从客栈门口一路顺路看去……那道长街上,车行马走,也有许多自客栈里跑出去的人…… 因当时的神智清醒了几分,记忆也自清楚了些,云鬟凝眸细看,喃喃道:“没有店小二……也没有……” 蓦地回神,便忙低下头去,道:“据……下官所见,并没有见什么店小二出门。” 白樘闻听,长长地叹了口气。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