鬟道:“他自然是想维护此人。” 张振道:“这就是他的回答?” 云鬟望着张振。 张振对上她的眸子,只觉得眼清且明,虽则年轻,自有一股凛然清正的气势。 怪道赵黼对此人另眼相看,又怪道白樘竟派“他”来兵部。 张振一笑:“既然如此,我的答复是:我不知道。” 张振的脾气本就有些激烈硬倔,得此答复,也是意料之中。 云鬟垂眸,片刻道:“我大概并未跟张都司提过,先前蒋勋曾带着一名少年前往刑部,我有缘得见一面。” 张振眯起双眼:“是吗,这又如何?” 云鬟道:“当时,蒋勋曾称呼这名少年为‘繁弟’。” 张振屏住呼吸,微微抬起下颌,冷冷地望着云鬟。 云鬟低低又道:“这名少年,右耳之上贴着一块儿小小地膏药,但是左耳……却有一个耳洞。” 张振霍地站起身来,想说话,却有忍住,双眼眯了眯:“你想说什么?”几乎是咬牙切齿说出来的,身上散发出淡淡地杀气。 云鬟恍若未觉,仍继续道:“我想说的是,但凡要详细查探,总会有些端倪可寻。一味隐瞒并不是最好的法子。如今侍郎正是不想伤了张家的体面,才遣我前来,这番意思,难道都司不懂?” 张振深深吸气,道:“说的好动听,什么隐瞒,又什么体面!我是个粗人,不懂你们那些弯绕。两个问题,你也已经问完了,如今自然可以走了。” 张振负手,冷傲站住,斜睨云鬟,做出送客之态。 云鬟只得起身,眉峰微蹙。 将走之时,又转头看向张振:“我自然体恤张都司的心意,然而,毕竟纸包不住火,若是按照刑部素来的行事,这会儿,人早已经去了张府了,那时节……” 张振眼中便透出鹰隼似的锐色:“你说什么?” 云鬟淡声道:“据说令妹的名字之中,便有一个‘繁’字。” 话音未落,张振身形一闪,已经到了跟前儿。 云鬟猝不及防,还未如何,就被张振捏着脖子,往后推出几步,只听得“砰”地一声,后腰便撞在了桌子边儿上。 云鬟疼得闷哼了声,张振却逼到跟前儿,道:“你再说一句,我让你出不了兵部的大门,你信不信?”他气咻咻地,吐气似乎都喷到脸上。 云鬟本欲说话,然而张振的手如铁钳一般,哪里还能出声儿,此刻,便真的如鹰隼掐住了雪兔。 正在无法可想之时,却听得有人厉声道:“张振!” 人已疾风般到了跟前儿,一把攥住张振的手腕:“放手!” 张振对上赵黼含怒的眼神,道:“世子,你果然对待此人大为不同,若不是知道你的为人,我必然以为……刑部上门是你通风了。” 手上松开,后退一步。 云鬟握着喉头,躬身连声咳嗽,赵黼将她拉起来,抬着下颌仔细看她颈间,却见两侧已经显出异样的红来。 赵黼还未及开口,云鬟勉强吸气,抬头望着张振道:“我来,便是侍郎体恤之意,然而张都司若不领情,那便罢了,刑部差人到张府之时,自然满城皆知。” 张振怒极反笑,抬手点着她:“不要以为有人护着你,我便不敢对你怎么样。” 云鬟推开赵黼,重站直了身子:“我是刑部的人,护着我的是刑部律法,是这国法。”她的声音仍有些嘶哑,却说的十分坚定。 张振闻听此言,眉峰一动,又冷道:“你不用拿刑部跟白樘来压我,就算是刑部又怎么样?我堂堂张家若连自己家的人都护不住,那还谈什么开疆僻壤,护卫这江山社稷!” 话已至此,云鬟无话可说:“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