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姬动也不动,浮生也察觉不对,忙过去拉了一把朱姬,朱姬身子随着一晃,竟往旁边倒了过去! 任浮生惊呼一声,后退出去,白樘凝眸看去,见朱姬唇边挂着一丝血迹,早已经气绝身亡了。 不多时,季陶然来到,简单查验了一番,道:“这自是中毒而死了。” 任浮生忍不住道:“先前将她捉拿回来后,便一直关在牢中,也自有押妇曾搜检过她身上,并没发现别的东西,又如何会中毒而死?” 任浮生有些怀疑是不是郭司空偷偷给了朱姬毒药,然而先前两人相会时候,白樘始终在侧,自然不会毫无发觉。 季陶然拨开朱姬的口,往内看了会儿,道:“自有一种毒物,不至于让人当场身亡,又或者以特殊法子服下毒药,比如镶嵌在蜡丸之中等,除非蜡衣破碎才会毒发……就如同上回徐晓口中飞出那只蝴蝶是一样道理。” 任浮生咋舌,只觉得闻所未闻。 自始至终,郭司空却始终毫未色变。白樘道:“司空大人,这样值得么?” 郭司空淡淡地:“听说白侍郎也有一个独子?” 白樘道:“是又如何?” 郭司空道:“我不知别人是怎么样,但是对我而言,为人父母者,必要不惜所有保护自己的孩儿,或是不惜所有地为他报仇。” 白樘眼神有些锐,道:“就算你想要报仇,那么,那被杀的药师,先前差点儿死了的邱翰林,还有朱姬,他们又有什么罪过?” 郭司空道:“等你真的到了我这一步,就知道,不管前方挡着的是什么,也决计不能阻止。” 白樘一笑,转身欲走,郭司空忽然道:“侍郎可还记得上回我的提议么?” 白樘回头,郭司空道:“我想见谢推府。” 此刻季陶然跟任浮生并未离开,闻言双双愕然。 白樘道:“司空不必枉费心机了。” 郭司空道:“你以为一切都是结束?一首诗,八人命,现在还欠两条,终究是要圆满的。” 白樘回头,郭司空笑道:“侍郎不信是么,那你便等着看就是了。” 话说这日,云鬟跟柯宪因又被顶头上司委任了一幢案子,便出刑部前往南城,不知不觉便又到了黄昏。 两个人骑马而回,柯宪因说道:“听说那联尸案的凶手已经捉拿住了,也已经毙命,这案子终究要了结了,只不过为什么并没见部里张扬此事呢?” 云鬟道:“我也并不知道,横竖侍郎自有定夺。” 此刻彤云密布,天越发黑了几分,柯宪道:“今晚上多半又要下雪,我们在南边儿,盼个几年才能得一点儿雪,来了这里,冬日天天可见这稀罕物,就是忒冷了。” 云鬟笑道:“不如再去我府里吃两杯酒。” 柯宪却吐吐舌头道:“这个……就算是吃了豹子心肝,也再不敢了的。” 云鬟问道:“这又是怎么说?” 柯宪讪讪笑道:“没什么……只是,那晴姑娘的嘴厉害,我怕我一时忍不住,更惹了她不快。” 云鬟才也一笑,正快要到家了,风中忽然传来虎咆龙吟的声响,云鬟起初还以为是风,扭头四看,又听了会儿,隐隐听出是从身后来。 胯下马儿躁动起来,那咆哮声响也越来越大,云鬟浑身森寒,还未想到那物,已经叫道:“柯兄,快跑!”用力抽了柯宪的马儿一鞭子,自己也加了一鞭。 柯宪不知所以,才要问怎地了,那马儿已经发了疯似的奔跑起来,竟差点儿把他颠簸下来,烈风扑面,让人睁不开眼。 渐渐地,柯宪有所知觉,在马上艰难回头,不看不打紧,一看之下,那握着缰绳的手一松,整个人猝不及防地便滚下马来! 云鬟正也急急奔命,见柯宪如此,心头大惊,忙也回头,却见在身后的苍凉暮色之中,那匹久违的野兽,正似踏火乘风似的,狂飙而来! 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