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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3节


来了,更是既惊且喜,忙进内报之。

    白樘入内,依旧拜见了家中长辈,也并不多言,自便退出。

    问起丫头,得知此刻白清辉却也正于他自己的小书房内。

    白樘负手前往,将到书房,却见廊下冷冷清清,并没人来往,里外皆都寂静,若非书房内燃着灯火,必让人以为里头无人。

    白樘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扇,迈步进入,往内一转身之时,才见里头书桌之后,白清辉端然坐着,不知在看什么,竟未曾察觉有人进来。

    白樘见状,心中竟有一抹踌躇,先前他并没多想,故而就随意推门进来了……如今看白清辉出神似的,却又后悔,该在进来的时候敲一敲门方好。

    只是如今退出也自晚了,白樘便止步,轻轻地咳嗽了一声。

    这会儿,白清辉才察觉,蓦地抬头见是白樘,便把手中之物合了起来。

    白樘扫了一眼,却见像是一份卷宗似的,也不以为意。

    清辉起身,转出桌子,恭敬向着父亲行礼道:“不知父亲来到,孩儿怠慢了,还请父亲见谅。”

    “不必多礼。”白樘走到桌边儿,一撩衣摆,坐在靠窗的太师椅上,道:“今日听说你放了大理寺?”

    清辉转身对着他,仍是站着:“是。”

    白樘道:“可合你的意思么?”

    清辉神色平静,道:“不管放在哪里,不过都是圣上的隆恩,也是为朝廷效力罢了。儿子并不敢挑剔,只沐恩体国而已。”

    白樘听了这话,一笑颔首。

    清辉转身摸了摸那一壶茶,早就凉了,才要去叫人送茶来,白樘道:“不必忙了,我来不是为喝茶的。”

    清辉忙又袖手站着,全程却并不看白樘,只是垂着眼,极安静之态。

    白樘打量着他,虽说清辉回来后,两人也相处了几回,但是至今相看,仍有种隐隐隔阂生疏之感。

    比前几年,清辉身量长了好些,通身的气质,也并不再似少年时候那样冷清外露,坚冰寒雪似的,反而在漠然冷静之外,透出几分凝重自持,精干内敛。

    白樘眼波微动,轻轻叹了口气:“你且坐罢。”

    清辉道:“孩儿侍立就好。”

    白樘便不多言,只道:“我先前并未细问,你在会稽那段,可过的如何?”

    清辉道:“劳父亲记挂,但正如孩儿家书中所言,一切安好。”

    清辉外放会稽这几年来,虽也隔上几个月便写一封家书,可却都是寥寥几句,无非是问上请安,然后浅说几句自己安好,末了表明会尽忠体国之心,言辞大同小异,别的私事私话,冷暖喜忧,一句不提。

    白樘仍默默地看着清辉,半晌道:“你虽不言,我却也知道地方官不是好当的,定然是吃了不少苦头?比如……那几个棘手的案子。”

    清辉亦沉默片刻,才道:“父亲着实不必担心,虽如父亲所言,的确曾有难熬之时,然而庆幸的是,在我最艰难之时,也有挚友知己相伴身旁,是以竟不觉着格外苦困。”

    他本是极宁静淡然的口吻,可说到最后一句,却不禁带了一抹暖意。

    白樘眉睫微动:“你……指的是……”

    白樘自然知道清辉指的是谁,若不是很懂清辉的为人,连白樘几乎也要怀疑,当初清辉选择去会稽,是因为他“未卜先知”了。

    然而此刻,清辉眼前心底,所见所思的,却是在会稽的种种。

    比如那除夕夜的时候,在可园内,大家伙儿围着桌子痛快吃喝说话的情形。

    自打他回京以来,自然也经历过不少场合,家中的,府外的,然而却无一场一次,能让他感受到如在可园那种自由自在,畅然快活的气氛。

    那小城总是湿漉漉地青石板路,总是爬满了藤蔓的桥梁,每个人的笑颜,甚至是那雨中的芭蕉,檐首的灯笼,不紧不慢迈着八字脚经过的大白鹅……无不让他至为怀念。

    白樘见清辉面露怅然之色,便打住话头。

    可是相顾之间,却竟不知要说什么好。

    严大淼曾无意感慨过,郭司空也曾提醒过M.iyiguO.Ne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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