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樘道:“哥哥请讲。” 白翎咳嗽了声,道:“其实有些难以启齿,你、也知道你嫂子那个人,略有些眼皮子浅,先前被人撺掇,竟瞒着我拿了些体己……在外头放着,今日来我才知道,她赌咒发誓说已经收手不行此事了……” 白翎说的含糊,可白樘已经明白了,这竟是严二奶奶曾在外私放印钱,此事自然于国法不容。 你道白翎如何竟主动曝露自己房中的丑事?原来两个月前,府中曾出了一件事。 先前曾说过白樘的生父早亡,只是还有个寡母齐夫人在,这齐夫人其实出身小户人家,因自得一子,又忌惮白樘能干,素来便有些敌视白樘。 齐夫人家中又有个兄长,也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后来家中败落,就全靠着齐夫人接济度日。 起初这齐大舅倒也还安分守己,日积月累,便有些耐不住。 毕竟白樘在这个位子上,满京城里忌惮他的、敬仰他的,数不胜数,起初没有人知道这齐大舅的名声,后来偶然有一次知道,顿时“惊为天人”,因看着白樘的颜面,恭恭敬敬,几乎把这齐大舅敬捧到天上去。 这齐大舅从万人冷落到尝了这般滋味,当下难以割舍,一发不可收拾,从此但凡出外行事,先要自报家门,只说白樘乃是他的外甥,那些京城里的人,哪个不卖些颜面给他? 起初齐大舅还有个分寸,只是跟人逢场作戏,吃吃酒吹吹牛之类,只是招摇之下,不免吸引了一批游手好闲之辈,又有些图谋不轨的人,围在身边,出谋划策,更是越演越烈,竟又打着白樘的名头,做起事来。 京城里但凡是三四品以上的官儿,认得白樘的,知道他的行事为人,自然不会被欺骗哄瞒,但是那些底下的小官儿,无法得见此人,自是敬慕居多,尤其是那些外地的官儿,更摸不着边儿了。 是以竟也让齐大舅做成了几件坏事。 白樘起初并不知,是铁卫暗中收到风声,便告知了巽风,巽风知道非同小可,便立刻禀告白樘。 白樘闻讯,并未犹豫,便自去监察院说明此事,让立即立案,秉公处置。 监察院的人正也收到些许消息,见白樘亲自前来,即刻雷霆万钧地动手查理此事。 把齐大舅跟一帮狗腿尽数擒拿,连审讯了七天六夜,把些做过的大小之事,尽数口供详细,监察院的人又细细梳理,并没发现跟白樘相关的任何。 但只因毕竟是有亲的,因此便如实禀奏了皇帝。 赵世看过之后,又知道是白樘主动前去监察院督促立案,且他的品性又是最明正端方的,因此非但不怪罪,反而大加赞赏。 此事在朝野中也颇引发了一番轰动。 不提外头的众人对此事褒贬不一,只说在白府里,其他人倒也罢了,唯独齐夫人,每日哭的死去活来。 只因齐大舅罪不至死,便打了五十棍,判了个流放三千里,从此自再也回不了京了。 齐夫人如何能忍得,因白樘总不回府,齐夫人连催了几次叫人传他,又去老夫人跟前百般哭诉。 白老夫人深知其情,便说:“不必哭了!这件事跟老四并无干系,你倒是要怪罪你那不成器的哥哥才是!他好大的胆子,借着老四的名头在外招摇撞骗,差点儿把老四毁了不说,整个白府也要遭受连累,你如今又在哭什么?” 齐夫人却是个不晓事的,仍是哭道:“我哥哥不过是一时糊涂,其实所做的也没有什么大恶,又何必他亲自去揭发?唯恐连累了他……我虽不是他生母,好歹他也叫一声‘母亲’,竟一点儿情面也不讲。” 白老夫人笑道:“律法面前,你说什么亲戚情面?我不是偏向老四,这件事他做的委实是对,若不是他当机立断,给御史或者别的什么人参奏起来,必然是天大的祸事!” 因此白老夫人竟全不理会齐夫人,又吩咐底下道:“把去刑部叫四爷的人拦住,我的话,若有人私自去搅扰他,立刻打断双腿。”又另外派了心腹的人去告知白樘,说此事他做的甚好。 白府众人见老夫人如此发付,面面厮觑。 白老夫人趁机又道:“你们也都听好了,既然事情发生了,那就正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