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说张振离开房中,往外而行。 才走片刻,便见前方有两人站在一处,不知在说些什么,其中一个正是巽风,同他说话那个,面容清秀,身量中等,张振却并不认得是周天水。 巽风跟周天水两人都是耳聪目明的人物,张振才一现身,便都知道了,不约而同地停了口。 张振见他们两个脸色郑重,仿佛是在说什么要紧的事,见他来了,却有些戒备之意。 他却只做不知的,自顾自到了跟前儿。 巽风做了个揖:“张都司如何在此?” 张振道:“来探望谢主事。” 巽风眸色微动:“可是有事?” 张振道:“没什么,只过来打个招呼罢了。”拱手一笑,向着周天水一点头,便自去了。 张振去后,巽风沉吟未语,周天水却道:“怎么兵部的人来找小谢?” 巽风道:“不知道他是何意。” 周天水道:“我知道这个人,是有名的斥候教官,眼力是最不错的,只别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倒要提醒提醒小谢。” 巽风也有此忧虑,见她主动这般说,正合心意。 此刻左右无人,巽风便又对周天水道:“你方才所说,果然是真……没别的法子了么?” 周天水道:“我在滇南求守了这许久,何况我又不是别人,若真能想出法子,难道还要瞒着?再者说,他们二老也是极想侍郎、尚书……” 巽风忽地咳嗽了声,周天水会意停口,回头却见角门处,是阿泽跟任浮生两个追追斗斗地极快奔来。 阿泽远远看见,便笑道:“你们在说什么?还要特意避着人?” 周天水目光略恍惚,嘴角一挑,又跺脚道:“谁避着人了?只管瞎说,你过来!” 巽风却喝道:“你们又在乱跑什么?让人见了,成何体统?” 阿泽本要跟周天水说笑,见巽风满面肃然,却不敢开口了。 周天水怕他当真动怒,劝道:“横竖都快年休了,让他们高兴高兴也使得,不用只是这般。”说着,暗暗扯了扯巽风的衣袖。 巽风脸色缓和了几分,叮嘱说:“在外头闹便闹罢了,只别跑到里头去,留神给尚书看见。” 阿泽跟任浮生双双答应,又因他们知道周天水素来的心意,见他两个人私下里说话,生怕搅扰了,于是又飞快跑的不见。 目送两人身影离去,巽风眼中,那重重忧色又透出来。 周天水温声劝解道:“巽风哥哥,你别太忧心了,虽则暂且并无好法子,但是……兴许以后就想出来了,也未可知呢。” 巽风知她宽慰之意,便答应了,心中却仍是沉郁难解。 周天水暗暗打量,本还有些话要跟他说,只是如今却并不是个好时机,于是只好咽下。 且说张振离开了刑部,自转回兵部而去,心中却想:“很是古怪,那日他女装打扮,分明是个清秀出尘的绝代佳人,可如今扮作男装,又看不出什么格外蹊跷,难道此人可男可女不成?” 又想:“赵黼素来是那个心高气傲、目无下尘的脾气,对他竟是另眼相看,非比寻常,可是以赵黼的性子来说,绝不会对个男人这般亲近,所谓‘爱才’之说,别人或许能信,却如何瞒得过我?难道……这谢主事真是个女子,若如此,赵黼对他似猫儿见鱼般的姿态,才可解释。” 张振竟寻思了一路,过坊街的时候,正当年下热闹,街头上有商户舞狮子,放炮仗,许多百姓笑呵呵围着看。 张振也随看了片刻,正要走开,却见有个熟人从前路而来,也是边走边四处赏玩。 这人却是兵部的一位石主事,素来相熟,张振刚要同他打个招呼,忽地心头发寒,那将出口的一声便叫不出了,忙举头四看。 张振斥候出身,目光犀利,反应且极快,一扫之间,即刻发现端倪,却见人群之中有一道灰衣身影,虽看似是夹杂着其中看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