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字都如巨石从天降落,几乎打得她身如齑粉,魂飞魄散,竟不知是怎么熬过来的。 只想不到,真正经历之时,却更比那时候可惧难熬百倍。 不敢再想下去,虽身在暖阁,却仍偷心彻骨地冷了起来。 云鬟毕竟不是赵黼,赵黼只记得些许细节片段等,可是对云鬟而言,一旦回想,却种种细微之处都无法按捺。 这瞬间,手中的帕子早被捏的皱褶起来。 静默之中,只有窗外的夕照光影缓缓移动,云鬟所坐之处,便被那暖色光芒笼罩,却越发显得脸色渐白,就如晚照之下的冷雪一般。 赵黼暗中打量,却并没想到她跟自己一样,都不约而同地想起初初成亲时候的情形,然而两个人虽回忆同一件事,可是心境感触,却大相径庭。 正两两无言,外头侍从送了茶汤上来,被如此一扰,云鬟才想起还有要事待做,便忙压下心绪,道:“世子,我们走吧。” 赵黼见她有些恍惚之意,便道:“不急,先吃一盏茶。暖暖身子也好。” 云鬟只得吃了一口茶,道:“我好了,可以行。” 赵黼看看天色,道:“这会儿还要去哪里?” 云鬟道:“想要再去兵部一趟。” 赵黼道:“你是想再去询问董锥?时间不早,兵部的人应都散了,去也未必找得到,何况你行动不便,明日一早就叫董锥亲去镇抚司罢了。” 因时候果然不早,当下只得作罢,两人略坐片刻,便出了吏部。 赵黼打量着道:“这时侯了,你自不必回刑部,我送你回府。” 当下便又上车往回,赵黼察觉气氛不对,有心说两句开解,心里却也是有些不大自在,因此竟不曾开口。 只是人在跟前,虽不能言,眼睛仔细端详着她的眉眼,从头到脚,分分寸寸。 心里恍然闪动,又想起许多再世荒唐来。 因打量她强忍之态,不知怎地,心里的火更加旺盛。 赵黼动作略略停顿,再度开始,却是变本加厉的狂风骤雨。 耳畔似听见她闷闷地低呼了声。 他早已沉浸于那无法抵挡的快慰之中,难以自拔,尽情狂浪。 此后,赵黼渐渐地有些明白。 不管是进入王府,还是侍候他,崔云鬟都是不喜欢的。 可是却向来隐忍,极少抗拒。 只因她虽则不喜欢,却知道这些都是她该当做的。 赵黼也懂得她的心不在自己身上,起初也并不在乎,只是不知不觉里,却后知后觉地在意起来。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在意她的所有,也一心想得到她的所有。 车辆微微摇晃,云鬟闭着双眸,是以并未看见赵黼眼中透出的一丝怅惘。 跟素日不同。 云鬟想起她第一次正经看见江夏王时候的情形。 那是她进王府三日后,赵黼又来到兰苑。 那会儿她因身子不适,便歪靠在床头看书,也不知怎地,外头竟无人通报。 她看书之时,心无旁骛,等听见脚步声不同其他人,抬眼才见那人已经悄然走到了身前。 她的脸上虽并无格外惊愕意外的表情,手中的书却“啪”地掉在地上。 目光相对,她看见那人冰冷眼底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