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误入军机阁那件事,皇帝陛下遣了内侍来问究竟。” 赵黼叫他先回报信,自关上车窗,不再言语。 云鬟未料想此事竟震动了皇帝,难免不安:“圣上必然是来催问的,世子该如何回答?” 赵黼怎会不知她的心意,探臂在她手上一握,沉声道:“不必忧心,有我在呢。” 他仍是用的左手,力道并不重,手心却微微地暖,云鬟垂眸看去,心头飞絮般游走的惊惶也随之尘埃落定。 顷刻回到镇抚司,赵黼叫人领了云鬟自往偏厅,他却亲去见宫内来者。 却也是个素来相识的公公,见了他,笑行礼道:“世子可算是回来了,奴婢正怕圣上等不及,想先回宫回复呢。” 赵黼也笑道:“劳久侯了,然我可不是出去玩耍了的,正是为了查案而去。” 内侍笑道:“先前我也听说了,世子果然是尽忠职守,且又谨慎仔细,圣上知道了,必然喜欢。可知这一次遣奴婢出来,就是因不放心前儿兵部那件事?” 赵黼请他坐了,道:“这件事我来料理,自然不会出差错儿,劳烦回去禀奏圣上,说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内侍迟疑道:“世子爷,这件事果然还有什么内情呢?” 赵黼道:“要不然如何我一大早儿便奔前忙后。” 内侍见左右无人,便站起身,走到跟前儿,小声道:“世子爷,你休怪奴婢多嘴,先前有人跟陛下进言,说是世子……包庇那崔家的小公子,才有意拖延断案的呢……故而圣上才特派奴婢出来打探究竟。” 赵黼微一思忖:“这般嘴长,是太子的人,还是恒王的人?” 内侍笑道:“瞒不过您,是恒王殿下的人。” 赵黼道:“承情了,不过公公放心,此事我已经查出眉目了,劳烦您回去,跟皇爷爷说明,这件事我定然会给一个满意的答案。” 内侍方舒心道:“世子客气了,有您这句话,可知奴婢也放心了。既然如此,我便不耽搁了,尽快回宫复命了。” 赵黼很知皇帝的意思,赵世关心的其实并不是案子的结果,而是赵黼如何料理此事……如何,才能服众而不叫有心人抓到把柄。 内侍去后,赵黼命将董锥复带上来。 可董锥虽然露出破绽,却仍狡辩道:“名字或者有叫错,卑职的记性也实在不好,可是这些,却跟卑职误杀了邓校尉并无干系的……且是邓校尉主动约战小人,落得那样下场,也是无妄之灾,没有人事先想得到,卑职着实冤枉。求世子明察。” 又是一个“无妄之灾”。 赵黼叫军士上来,先打了十五军棍,这军中的棍棒何其厉害,顿时臀上便皮开肉绽。 可就算吃了皮肉之苦,董锥仍是拒而不认,更绝口不提宿州之事,被逼问的紧,便道:“当年在宿州,卑职年纪尚轻,又加上过了这许多年,是以曾认得些什么人都几乎忘了。” 董锥如此,自是因为邓雄飞死无对证,要查昔日的事又要多费周章,所以有恃无恐。 因皇帝已经派人来催,云鬟又只向白樘求了一天的时间,若无法料理,只怕不知怎地收场。 云鬟深吸一口气,便自偏厅出来:“你自恃邓校尉死无对证,故而咬死不认,但是昔日宿州营地里,并不只是邓校尉一个。” 董锥转头看她,眼底狐疑。 云鬟正要赌上一赌,外间忽地有侍卫来到,说:“大理寺白少丞拜见。” 暂时停了审讯,两人出外相见清辉,便问所来何故。 不料清辉问道:“那董郎官可招供了什么?” 赵黼道:“并没有,你如何来问此事,不是另有案子要料理的么?” 清辉道:“世子且听我说,先前我问王令史的时候,他说他跟石主事有几十年的交情……” 赵黼跟云鬟对视一眼,却听清辉继续道:“这本并无什么稀奇,只是……” 当时因王令史说了他跟石主事的恩怨等,清辉便道:“其实我有一情不解,你们既然是几十年的交情,一时口角,倒也罢了,难道竟不知彼此的为人?你且说主事为人谨慎,故而从不曾跟人交恶,试问这般的人,又怎地背地里非议令爱?”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