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问道:“那又是如何?何况我们本就推断他们两人乃是假戏真做,就算真的试出来了,也无非是让恒王爷哑口无言,难道董锥会因此供认不讳?” 清辉道:“尚未可知,或许有这个可能。” 赵黼见有人撑腰,便笑道:“你可听见了?我说的话你不信就罢了,小白都开了口,你总该没什么疑虑了罢?” 云鬟见他喜笑颜开,目光往下掠过他的右手,便轻叹了声,转开头去。 不多时候,侍从陪着董锥回来,他已经擦拭过了头脸身上,又换了一套新的衣衫,看起来干净整洁,焕然一新,几乎也看不出身上有伤的模样。 这镇抚司自也有个演武场,当下众人来至此处,两位王爷屋檐底下摆椅子坐了,徐侍郎下手陪坐,云鬟清辉两人立在台阶之下。 赵黼举起右手,道:“你受过棍棒,不要说本世子欺负人,我的这只手伤着了不能动,就陪你用左手过招。” 董锥道:“多谢世子赐招。”他的目光眨动,忽然说道:“世子曾问过我,当年宿州比武,是不是败于邓雄之手。” 赵黼又捡了一根长枪,在左手里乱晃试招,随口问道:“怎地了?” 董锥道:“这一次演武场的对战招数,世子可都记得了?” 赵黼道:“记得。” 董锥道:“当年的招数,跟这一次的一模一样。” 赵黼这才抬眸看他,却听董锥道:“只不过,当年,我跟他的角色,正好儿是对调的而已。” 此刻阶下的云鬟跟清辉都听得清清楚楚,徐侍郎坐的略近,也隐约听见,恒王却问道:“在说什么,如何还不开始?” 徐侍郎俯身禀明,静王诧异道:“他为何在此刻说这些话?难道……世子所查果然是真?” 恒王嗤之以鼻。 场中,赵黼跟董锥对视片刻,董锥举手也自提了一杆枪,手腕轻轻抖动,便挽了几个雪亮的枪花,虽然在座各人多是外行,但见这般威势,却也着实喝彩。 董锥道:“世子不信么?也只有如此,我跟他才不必过多演练,便能对打的十分精彩,甚至轻而易举地瞒天过海。因为这对他跟我而言,都是最为难忘的一场交手,他对我的招数十万分熟悉,我对他的招数也十万分熟悉,甚至就算闭着眼都能演练。” 董锥说着,忽然握着枪,一招“大江奔流”,又一招“横扫四合”,便冲上前来! 赵黼见他来势凶猛,心中却一怔,——原来董锥此刻所使的,正是那日演武场上众将官口供里所提过的招数,只不过……这两招,都是最开始的时候邓雄所使的进攻之式! 赵黼心念转动,脚下后退,连环撤出了四五步,才单手挥枪,跟董锥的枪一抵,一个翻身,避开了他首波攻势。 此刻恒王因道:“这样乱打一气,是什么意思?” 阶下云鬟跟清辉听了,云鬟便回身,垂首道:“此刻世子所演的,正是当日的董锥,而董郎官所演的,却是当日的邓校尉。方才董郎官连用‘大江奔流’跟‘横扫四合’两招,正是当日邓校尉进攻之时所用。”说话间,又瞥了一眼。 却见赵黼纵身避过之后,董郎官丝毫不给他喘息机会似的,只听得“嗤嗤”破空之声,竟是他枪尖连刺出去,招招不离赵黼身上要害。 云鬟口中竟有些干涩,只顾盯着赵黼的身影看,一时未曾出声。 徐侍郎问道:“现在又是怎么样?” 清辉虽欲替她回答,只是清辉一来未曾看过当日众人的证供,二来纵然看过,也不会如她一样记得确凿无误。 清辉便只说道:“放心罢了,世子只是陪着演练,此刻他大约只用了三分力。” 云鬟跟他目光相对,一点头,才又禀奏道:“方才董郎官用‘凤凰三点头’进攻,世子用‘高山流水’避开。也都是当日的对招无误。” 如此,云鬟在此说着,那边两人却越战越酣,董郎官更似是越战越勇似的,浑然看不出臀上新受了伤。 若非清辉知道赵黼的能耐,只怕也要误以为赵黼毫无还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