恒王跟静王背后看着,恒王道:“这是怎么说,又闹出人命来了。” 赵穆看向徐侍郎:“这张纸写得什么?” 徐侍郎忍着骇然之意,将那沾血的纸打开,却见虽然边角都被血染,可到底字迹仍旧清晰,上头潦潦草草地写着一页,底下还有个血指印。 赵穆走到旁边,同他从头到尾飞快地看了一回。 两人各自皱眉,静王长叹道:“原来如此。” 恒王道:“到底是怎么样,闷葫芦似的。”竟也走上前来,也随着看了一回。 恒王阴沉着脸色,道:“这个果然是董锥亲手所写?只是他先前人在牢中,又哪里得闲写这样供状?总不会……是人假冒的罢。” 云鬟道:“王爷容禀,先前因董锥身上湿了,有人带他前去换衣裳,来回足有小半个时辰,只怕是趁着那时候写下的,问跟随的兵士便知。” 清辉道:“不错,他揣了这封供状,想必心中已经存了必死之心。方才世子那一枪,本不会伤到他,可是他偏偏……” 恒王不停地瞥他两人,便哼了声。 静王赵穆叹道:“此人先前所做虽然可恨,但到最后却幡然悔悟,倒也令人感慨。” 徐侍郎将那张纸收了起来,道:“是,的确是真相大白了,这个便当作证供罢。” 云鬟跟清辉两个并未看过,是以并不知情。云鬟因想董锥一死,崔承那案子只怕也要断了,正忧心中,徐侍郎将那纸双手递给赵黼,道:“世子且请过目。” 赵黼从头看了明白,不由一笑,摇头叹道:“这个人临死倒是做了件好事。” 举手就把这纸又转给了云鬟。 云鬟因正担心,忙接过来,同清辉看了起来,越看越是诧异。 赵黼回头看一眼死了的董锥,负手道:“既然他都已经供认,那这三个案子也该完结了,真凶知罪伏法,崔承也该无罪释放,至于董锥的同党,便仍要劳烦大理寺追查了。” 旁边云鬟跟清辉两人已经极快地将董锥的供状看完,彼此对视一眼,心情各异。 原来这董锥跟邓雄,昔日在宿州大营一块儿当值,董锥性情内向,邓雄却是个大大咧咧的人,他两人因在后勤当值,不受重用,虽有些气闷,却因彼此意气相投,日子倒也得过。 只一日,两个人去镇上采买的时候,无意遇见当地几个有名的无赖正在调戏一位姑娘,董锥因两人是出来公干的,且对方人多势众,不愿另外生事,便欲拉着邓雄离开,谁知邓雄是个耐不住的性子,竟不听劝,冲出去相救。 董锥见事已至此,生怕邓雄吃亏,当下也只得冲出去相助,接过他们两个人打伤了五六个地痞,救了那叫“桐花儿”的女孩。 此后,那几个无赖便告来军中,长官查下来,便将他两人推出去打了一顿。 谁知那桐花姑娘听说了,便偷偷跑来探望。 原来因上回邓雄英雄救美,桐花儿便已经喜欢上他了。 董锥知道军中法纪不许私下如此,也劝了几次,邓雄非但不听,反而不管是休假时候,还是出去采买,都会偷空去见桐花儿姑娘,因邓雄跟董锥感情最好,他又是个乐天性情,便也时常拉着董锥。 谁知一来二去,董锥暗暗地也喜欢上了桐花儿的活泼烂漫,只是不敢透露罢了。 桐花儿因年纪渐大,便偷偷跟邓雄商议,要他留在本地,再叫个媒人说合,两个人好歹做成长久夫妻。 正将到了军中一年一度的比武,得胜者便有提拔的机会,只要升为将官,便可以主动提请驻留当地。 董锥虽然暗恋桐花儿,却也一心为了他两人着想。他又是个机敏多心的人,当下便想出一条计策。 两个人都会参加比武,各自竭力过关斩将,最后董锥会主动约战邓雄,却假意失败,邓雄起初不肯,可是想到心上人、又加董锥一力催促,因此便答应了。 果然如董锥所料,两人的决战果然引起了石主事的注意,并提拔了邓雄。 邓雄如愿获胜,董锥大喜,那一夜两人痛饮大醉。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