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不知这会儿是假是真,只因吃的半醉了,眼皮却有千钧重,勉强睁开眼看去,黑暗里依稀见有个人,她心中却恍惚知晓,若论突兀而来,又且这般相待的,除了赵黼,却再无旁人了。 心思依旧沉在旧日之中,云鬟喃喃道:“王爷回来了。” 这人抖了一抖,定睛细看云鬟,云鬟又闭上双眸,叹息似的说道:“我已明白,以后再不会了。”酒力之下,却也并不十分惧怕,反隐隐地有种熟悉之感。 身边之人手臂微微一紧,却并未说话,也并未再有动作,黑暗中,只一双眸子,烁烁有光地盯着她。 云鬟见他如此异于寻常地“安静”,略有些绷紧的心弦才又慢慢放开,又趁着酒力,便复睡了过去。 只在次日醒来,云鬟记起昨夜的情形,又且心惊,又是狐疑,便让晓晴传阿喜来。 阿喜来至外间,躬身问道:“主子有什么吩咐?” 云鬟道:“你去世子府里,悄悄地打听打听,世子可还在府里不曾。” 阿喜领命而去,半个时辰后方回,竟道:“我去世子府打探,门上的哥哥因认得我是咱们家的,偷偷告诉我,原来昨天晚上世子就匆匆地赶回云州去了,现如今晏王殿下却仍在京内。” 晓晴在旁,也是惊疑问道:“说的什么话,世子怎会无缘无故就回云州去了?可问过为何了么?难道是辽国人又来作怪?” 阿喜道:“那位哥哥并未告诉我,只说世子走的甚急,是从宫内直接走的,竟连世子府都没回呢。” 云鬟心中悚然,又扶额细想昨夜种种。 阿喜见她不言语,便问道:“主子可还有吩咐么?” 云鬟挥了挥手,阿喜方自退了。 才过早饭的时辰,季陶然便匆匆来了,也对云鬟道:“你听说了没有?世子回云州去了,怎地走的这样匆忙?正是大节下呢。” 又忖度道:“我才听闻,便来找你,寻思了一路,虽怀疑是辽人进犯,可是兵部并无军情呢?” 云鬟道:“只怕不是为了公事。” 季陶然道:“不是为公事,难道是为私事?”正要问是什么私事,见云鬟面有忧色,便噤口不言。 节假过后,依旧回刑部公干,只不知为何,一连两天,白樘都未曾在部内,据柯宪等人传说,是“偶感风寒”。 云鬟心中略觉异样,私下里问起季陶然来,季陶然也正不明,便道:“尚书大人身子素来强健,这一次病的也着实突然,总不会是家里有什么事儿罢了。” 又对云鬟道:“等今日回去,我问一问清辉,便知端地。” 因才过了新年,部里倒也并不似年前繁忙,云鬟便跟季陶然一块儿往大理寺,正白清辉还在做公,两人入内相见,季陶然便问起白樘来。 清辉道:“偶感风寒?原来父亲不在刑部?” 云鬟跟季陶然见他竟不知情,双双诧异,清辉蹙眉道:“其实父亲这两日并不在府中,我们只当他仍是在刑部罢了。” 云鬟无端心头惊跳起来,三个人面面厮觑,白清辉道:“又或者是有什么秘密之事需要掩人耳目,昔日父亲也曾如此行事过。” 正思忖间,却见卫铁骑从外经过,清辉起身唤道:“卫大人。” 卫铁骑止步,回头之时,才发现云鬟跟季陶然也在座,便道:“唤我何事?” 清辉道:“不知卫大人可知不知道,我父亲这两日在忙什么?” 卫铁骑眼神微变,却道:“我、我怎会知道?” 然而白清辉向来洞察细微,崔云鬟也不是个好搪塞的,如何能瞒得过他两人的眼睛? 卫铁骑却也知道这点儿,说过之后,又眼神慌乱,急匆匆道:“我尚有要事,回头再说?”不等三个人回话,便飞也似的去了。 云鬟心头疑云缭绕,清辉也知道事情可疑,但因极为相信白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