慌乱之意。 这等人物,倒果然不愧是在众人都是格外耳聪目明的刑部里、也能游刃有余从容不迫的。 就算晏王将崔钰所说信了七八分,但此刻直面当事之人,却仍不敢就彻底确认。 晏王便道:“你可知本王为何竟问你这些?” 云鬟道:“下官不知。” 晏王笑道:“其实,是今儿跟静王爷一块儿吃酒,不觉说起你来,原来静王妃认得京中一户官宦家的女孩儿,正是妙龄,也算是品貌双好,你也正是这个年纪了,本王便起意,想给你们做个月老,不知你意下如何?” 云鬟虽在答晏王所问,实则心里也在暗暗地想他究竟何意,突地听见这句,才缓缓抬起头来,脸上露出些诧异之色。 晏王对上她的目光,却见澄澈清蕴,犹如两汪明湖之水。 晏王不觉又将她通身看了一回,心中竟恍惚想:“若真的是那样……却也不差……跟黼儿……” 正不由自主乱想时候,云鬟轻声道:“王爷虽是美意,只不过,下官目前并无此心。” 晏王一笑:“这却是为何?正是郎才女貌……” 这种事,却是云鬟最不愿提起的几件儿事之一,心中有些窘然,也不愿跟晏王信口乱说,因此她并不认真去想什么理由搪塞,只默然道:“下官着实无心于此,请王爷恕罪。” 晏王缓缓地敛了面上笑意,道:“莫非你心有所属?还是说有什么难言之隐?” 见云鬟摇头。晏王追问道:“当真都没有么?” 云鬟道:“是……” 尚未说完,便听晏王唤道:“崔云鬟。” 云鬟乍闻这一声,浑身犹如寒风绕过,虽不曾抬头,双眸却已经睁大,垂着的双手也不由交握在了一起,手指微微用力,指节略微显出,亦似是透明的玉色。 虽是在静谧的书房之中,却似有焦雷隐隐连绵。 云鬟心头惊扰,口中干涩,她不知道晏王在这时候叫出自己的名字,是因为什么。 只是有一点,他自然不会是无故这般。 忽地又想到晏王故意所说“提亲”的事,只怕也是试探,可见,必然是哪里走漏了风声。 可是,满京城之中知道她的身份的人,赵黼,白清辉,季陶然,巽风,崔承……他们就算知道,也绝不会往谁人透露半分…… 心中震动,云鬟蓦地想起一个人来。 ——崔钰。 可巧崔钰上门要挟,可巧晏王就知道了她的真名。 这极快的瞬间,云鬟已经猜到。然而此刻摆在她面前的,却叫她如何面对,何以选择? 屏住呼吸,双眸微闭,耳畔却听得晏王道:“你如何不答?” 就像是有一把刀架在脖子上,森森然逼近。云鬟道:“下官,不懂王爷此言何意。” 果然,晏王道:“无妨,我可以告诉你,只因有人跟本王揭发,说你其实是女儿身,真正的身份乃是崔侯爷的嫡女,崔云鬟……你对此有何话说?” 那绝望之意飞快散开,云鬟问道:“王爷所说的,是崔钰么?” 晏王见她竟然一猜就中,便道:“不错,正是崔钰。我因见他在你府外鬼鬼祟祟,便拿来审问,他惧怕之下,便招认了。” 当时被晏王一番威吓,崔钰魂不附体,只想脱身。 何况他先前在侯府里被崔承打了一顿,心中早就怒火难以按捺,今日吃了酒,趁着酒性上门大闹,又偏被云鬟赶了出来,他心里的火积压着,可想而知。 本来正寻思着该如何教训两人,不料晏王偏发现他形迹可疑,捉来审问。 崔钰战战兢兢之时,心中一动,便想:“我正愁无法奈何崔承那小子……偏偏崔云鬟这贱人又死不肯承认,我难道就真的去监察院大理寺闹出来?父亲的意思尚不知道,倘若因此也迁怒于我,又如何说?偏偏这个王爷来问,我不如顺势就把那贱人供了出来…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