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听见“刑部”,才大叫一声:“现在几时了?” 君生笑道:“罢了,不必叫了,已经日上三竿了。” 云鬟果然见窗户边上透进来极明亮的日色,一时满心懊恼,才要问自己喝的什么酒,蓦然间,却又想起昨夜在走廊上的那惊鸿一瞥。 云鬟眨了眨眼,本要问一问君生,昨夜在他们包间儿的隔壁,是谁人……然而舌尖竟艰涩卷曲,仿佛不肯配合,不愿出声一般,她几度鼓起勇气,却又颓然作罢。 小厮们打了水,君生亲伺候她洗漱了,又叫她吃了些早饭,云鬟心里惶然,便要回府。 君生凝视着她,道:“我有几句话同你说,说完了就送你回去,可使得么?” 云鬟只得暂时安坐,却听君生道:“先前世子府出了命案,你也被卷在其中,我并未去探望你,你心里可怪我么?” 云鬟道:“以为你说什么,原来是这个,那一件事,又不是等闲小事,你纵然有心,也自无法插手,何况情形复杂,我知道你也不会贸然参与,免得横生事端。” 君生见她这般回答,方含笑点头道:“我知道你心里是没有这些的。可是我不去……却还有一个原因。你猜是什么?” 云鬟问道:“是怎么?” 君生忽地握住她的手,沉声道:“我知道你必然无碍。” 云鬟一愣,略觉不自在,便慢慢将手抽回。 君生目光微黯,垂眸看了一眼,却又微笑道:“我听说世子已经返京途中了,嗯……你说,将来晏王殿下成了储君,世子便是皇太孙了,你……可有何打算?” 他不说还可,一说,昨夜种种重又张牙舞爪地奔涌出来。 云鬟几乎是低声呻吟着道:“我不知道。” 君生莞尔道:“罢了,是我的错儿,本不该提此事的,也不为难你了,只是想着,这会子世子不在,毕竟宽限些,等世子回来,我要见你,越发是难如登天了。” 自嘲般笑了笑,君生道:“我派人送你回府罢。” 两人起身,云鬟往外之时,总算理了理心绪,因站住脚对他道:“这一次,事有不巧,我出来一次,却也不易,只是你若得闲,便去我府内相见无妨。” 君生见她面色端静,才笑道:“知道了,有你这句,我就足了。” 当下乘车回府,一路颠簸,仍是半醒半寐。 下车之时,云鬟伸手在额头上扶了扶,总觉得头仍有些重,正摇头的当儿,却见旁边停着一队人马,定睛看时,却是晏王的车驾。 云鬟看的分明,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自从上次世子府命案之后,晏王对待云鬟不知不觉里竟亲近了好些,虽然云鬟仍如先前般,不经常去往世子府上,可晏王却隔三岔五地便会来走一遭。 纵然有时候不来,还会派人来请云鬟去世子府,有时候是请她吃饭吃茶,有时候是有些新奇玩意儿或者书籍等物,让她玩赏。 晏王虽是一片好意,对云鬟来说,心里却有些古古怪怪地,幸而她生性淡然,面上却仍看着是淡淡地,没什么不同。 入内之时,果然见晏王人在厅上,正一脸若有所思。 见她回来了,便笑道:“我正要去,可巧就回来了?” 云鬟却不免有些心中忐忑,无端心虚似的,晏王既然来等了这半晌,必然知道她人在哪里了。 这般神不守舍之时,晏王打量着她,却不动声色,又叫她上前坐了。 晓晴趁着送茶的功夫,偷偷打量,见云鬟无事,便又识趣退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