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听罢,早跳起来,且走且命备马。 且说先前,审问了两边儿的人后,白樘推演案发之时的种种情形,又加上季陶然的验尸尸格,认定了凶器是辽人常用的弯刀,便推断凶手是睿亲王的人。 可睿亲王不肯轻易承认,反而质疑。 是夜,白樘查看此案相关的种种记载,又把季陶然所呈的尸格看了许久,忽然想到了一点细微关键之处。 次日早上,白樘便派人去请睿亲王、以及当日案发之时的那些辽人护卫将官等,竟又重回到了兰剑山下的湖边儿。 睿亲王淡淡道:“尚书这是何意?我今日在醉红楼定了午时一刻的桌儿呢,尚书最好在此之前便完事妥当。” 白樘扫他一眼,又看他身后的那几个辽人,便把那日跟睿亲王的推论当众说出。 这些辽人听了,神色各异,有的恼怒,有的惊疑,吵嚷道:“胡说,我们怎么会自己人杀自己人?” 白樘身后跟着的,除了巽风离火,阿泽浮生,还有季陶然跟云鬟两人,见辽人敢如此无礼,他们自然也暗自不忿。 白樘却并不在意,只道:“不必着急,我有一事想问。” 睿亲王抬手制止了众人的鼓噪,却听白樘道:“各位进京,随身带几件兵器?” 一员辽将道:“我们虽然日夜兵器不离身,但是因为是来议和,不是来打仗的,所以并没有带大兵器,只是每个人一把匕首防身罢了,前日射猎用的弓箭还是跟你们要的呢。” 白樘道:“那么各位的匕首,现在可都在么?” 此刻云鬟打量在场众人,却早看见有一人蓦地低头,抬手摸了摸腰间,竟面露忧虑之色。 其他人却笑道:“当然是随身带着的,如何,难道要见识么?”不等吩咐,彼此相视,竟齐齐地拔刀出鞘! 只见十几把如同弯月的锋利匕首,在日影下寒光耀耀,这些人又都目露凶光地盯着白樘,自然是想要用这阵仗,将眼前的舜人吓倒。 可让所有辽人意外的是,虽然他们是趁其不备突然亮刀,然而对面的白樘巽风……乃至云鬟季陶然等,却都无动于衷,只季陶然挑了挑眉而已。 众辽人略觉失望,这架势就仿佛这边儿做尽姿态,自以为天下无敌,在对方眼中,却显然不值一提。 睿亲王道:“尚书可看见了,我们的护身兵器都在。” 辽人们哂笑了会儿,自又将弯刀重新送回鞘中。 却听得一人道:“且慢。” 出声的却是云鬟,竟指着中间的一名辽人道:“请这位将军,借弯刀一观。” 那被点中的辽人略有些色变,却道:“我、为何要听你的?” 睿亲王看看云鬟,又回头看了眼,道:“耶律単,把你的兵器给这位大人看看。” 耶律単不敢抗命,这才重又拔出弯刀。 云鬟只略微扫了一眼,便对白樘道:“大人,就是他了。” 睿亲王听说的古怪,不等白樘开口,道:“耶律単,把你的兵器给我看看。” 耶律単闻言,越发透出几分忐忑之色,双手将弯刀呈上,睿亲王举手要拿,他身边另一名侍卫道:“亲王且慢!” 睿亲王一愣,那人将匕首接过去,翻来覆去看了片刻,竟道:“这不是你原来的那柄,这是假的!亲王请看。”转身将匕首递给睿亲王。 睿亲王接过来一看,即刻看出端倪。 原来这几个随侍将官的贴身匕首,都是辽国军中配发之物,故而所有刻花形体等大小一致,只是众人随着自己喜好,在把手之上有的自行雕刻名字,有的坠上些骨雕等物罢了。 可是此刻耶律単手中所拿的这柄,大小虽则一样,但是细看起来,把手上的花纹不同,且弯刀刀锋也不似他们原先配发的那样锋利精致罢了。 睿亲王也喝道:“耶律単,你原来的那柄弯刀呢?” 耶律単见被发现,只得说道:“殿下,我那柄弯刀……昨日发现不见了,因找不到,只得先去买了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