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黼道:“若我自恤不进,谁去抗辽人,击水匪呢。何况生死有命,富贵在天,若我真的就……” 谁知皇帝知道他是个百无禁忌口没遮拦的性子,却生怕他说出来,早抬手警示地点着他。 赵黼便一笑打住,举手道:“好好,我不说了。” 赵世出了会儿神,一时没做声。 赵黼在旁盯着,只看他是不是要睡,若是睡着,他好悄悄地走开。 然而打量中,却又想起一件事来,赵黼便问道:“皇爷爷,我有件事想不通,不如趁机问一问?” 赵世道:“是什么事?” 赵黼道:“当初……云州传来母妃出事的消息,我回去后问杜云鹤如何不制止,他虽未明说,但那意思,却像是皇爷爷有什么旨意似的……” 赵世闻是这则,略颔首道:“不错,是朕的意思。朕早就等那样一个时候,让你离开京城一趟……” 赵黼道:“可是,这是为什么?” 赵世道:“你不明白么?你走之前,京内已经有些风云变幻,你若一走,有些压不住的东西,自然就会涌出来,然而不破不立。” 赵黼错愕意外,未及开口,赵世道:“可是你的脾气……谁不知道?一时冲动,什么也干得出来。且你又是金吾卫的副统领,还统管着镇抚司,倘若将来要立你父王为太子,你想想看,坊间跟朝堂上,会有些什么议论?” 赵黼拧眉,若有所悟。 试想,若赵黼在京,太子谋变,赵黼身为禁宫统领,自然不会坐视不理,然而这其中却瓜田李下。 就算他是正经地镇压谋变,可是将来太子被废黜,晏王上位,这叫别人如何想法? 就算是颠倒过来,说是手握重兵的晏王世子谋变,逼宫废黜太子,扶持晏王上位,都可能是有的。 至此赵黼才明白,赵世竟是这般苦心孤诣,叫他远避嫌疑。 恍惚之中,皇帝苍老的声音在耳畔道:“朕要的,是名正言顺,而不想你背上任何的非议……偏偏老天神明也都站在你这边儿似的,你回云州,竟又拿住了萧利天,简直是如有神助,可见朕的选择,何等英明。” 赵黼嘿然无语,只得笑道:“果然不愧是皇爷爷,我等真真是望尘莫及,连您老人家一根龙须也比不上。” 赵世“噗嗤”又笑,却摆手道:“不许你说话了,朕今儿已经笑了太多,凡事也要有个度,太过则不好了。” 赵黼闭嘴,便点点头。 赵世瞟他数眼,却又含笑道:“这句话你也受用些,跟辽国议和,以后暂时不必再征战,你也好生把自己保养保养,那皇太孙的尊贵气象也给摆出来……平日里,多跟朝中臣子们交际……” 赵黼飞快地一吐舌头。 皇帝又虚虚点了他一下儿,道:“兵部我就不必说了,另外,尤其是刑部……白樘,自然是个极好的,只不过他素来跟你四叔比较近些。别看他上回选的是你父王,但以朕看来,他却也未必是真心要选的。” 赵黼留了心:“我后来听说,也觉诧异呢。他不是该站在四叔这边儿么?” 赵世道:“这便是他的厉害之处。当时因朕的心意在你们这里,可偏偏满殿的人都说你四叔好,朕心里有些过不去……本以为白樘也要踩上一脚,朕都想要甩脸子了,没想到他竟说了你父王。我当时还觉着他的确眼光过人,后来才慢慢地醒悟,他的确是眼光过人,——只不过,并不是因看中了你父王,而是在看出了朕的心意这点上。” 赵黼忍不住又扮了个鬼脸。赵世看着他翻白眼的模样,叹道:“他如今尚且没真心实意地认你……你且多留些心意罢。” 赵黼哼道:“他的真心实意,可是极难得到的。” 赵世忽地又想起一件事,便道:“是了,近来杜云鹤的事出,你起初疑心的是那个薛君生?” 赵黼道:“正是他。怎么了?” 赵世道:“听说他也是你四叔跟前儿的红人,戏做的最好,满京城里竟没有比得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