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繁亲送她往外,又道:“你真的是东宫的阿郁?” 云鬟不答。可繁道:“我虽然没见过阿郁,只听哥哥说过……可是我却觉着,你更像是我认得的另一个人。” 两个人于花园中止步,可繁道:“你就是谢凤谢主事,对不对?” 云鬟忍不住咽了口唾液。可繁道:“你不必怕,我不会说给别人的。当初我听说皇太孙跟一个男人交好,还不忿,当时是太傻了,见了人就火冒三丈,后来细细想想,便觉着古怪,上回你来,我其实就瞧出几分来了。你是刑部的谢凤,也是侯府的崔云鬟,对不对?” 云鬟长吁一口气。 可繁笑道:“我说呢,没道理他就改了性儿喜欢男人了。必然还是你,故而他才肯这样鞍前马后、恨不得捧在手心里似的相待。” 既然已说到这个地步,也不必强说什么。 云鬟道:“张姑娘……” 张可繁却也长叹道:“若是放在先前,我自然是不依,可现在……你放心,我的心已经不在六爷身上啦……何况我喜欢那人,也快要回来了。”最后一句,却喜滋滋地。 门边上,赵黼正躺在车上等候听了动静,忍不住便跳下地来,道:“如何这许久才出来?” 小心扶着上了马车,因打量云鬟,却见她神情虽还泰然,但颈间却很大一团红紫似的,当即握着肩头细看:“这是怎么了?” 云鬟并不隐瞒,便将顾芍方才的行径同他说明。赵黼又惊又怒:“早知如此,我该跟你一块儿,白吃了亏了!” 云鬟道:“不曾吃亏,我打了她一掌。” 赵黼道:“这如何能相比?横竖你已吃了苦呢。”便凑过来,又看了会儿,便轻轻吹气。 云鬟觉着痒痒,不由缩着头颈,道:“做什么?” 赵黼道:“我给你吹一吹,好的快些。” 云鬟不由笑道:“六爷若还有这等本事,到街上开个医馆,岂不是日进斗金。” 赵黼道:“我这辈子只一个人医罢了。别的什么,搬了金山银山,也懒换我一眼。” 云鬟听赵黼又说起歪话,她也怕另生事,正要将发髻打散,便听外头一阵锣响,依稀有人叫道:“失火了!失火了!“马车本行的颇急,陡然间便刹住了。 云鬟一个不防,猛地往前滑了出去,赵黼忙将她紧紧抱入怀中,才不曾碰到头。 正莫名里,外间那声响越发大了,鼻端也嗅到些烟灰的气息。 赵黼忍不住掀开车帘,往外一看,却见前方楼上,浓烟滚滚,一条青黑色巨龙般腾空冒起。 底下许多百姓奔走乱窜,张皇无措。 云鬟也已凑过来看了眼,惊道:“如何白日失火?” 因马车不能前行,又是这般情况,赵黼对云鬟道:“你别离开,我下去看看。” 云鬟心跳慌乱,忙握着他的手道:“水火无情,别……别靠得太近。” 赵黼笑道:“知道。只看一眼即刻就回来,你也别乱跑,只呆在车上。” 赵黼下车后,云鬟掀起车帘,悄悄往那处看,不多时,便听得有人叫道:“那楼上还有人……” 此刻现场众人都看见了,那楼层的窗户开处,烟尘之中,有人影若隐若现,似在呼救,声音凄厉。 云鬟呆呆看着,不知怎地,心更加有些不祥之感。 吵吵嚷嚷里,忽然一阵孩子的哭声,惊天似的响起,另有人声嘶力竭叫道:“我的儿子,我儿子在上面!” 云鬟惊心动魄,目光转动,便见前方那楼底下,许多人头攒动中,有一道身影宛若苍鹰似的腾空而起,竟向着那三楼火舌卷出的地方直袭而去! 云鬟眼睁睁看着,无法相信,回过神来后,手脚并用爬到车厢边儿上,将车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