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想了想,又问道:“听说表妹病了?却不知怎么样?”这会儿通常便是顾芍陪着顾夫人过来请安,如今只顾夫人一个,可见的确有碍。 顾夫人道:“是,因今儿出门了一趟,大约是受了风,如今在屋子里静养着呢。” 清辉道:“我隐约听说并未请大夫,这如何使得?纵然是小恙,也要仔细警醒些才好,可知有些症状最怕拖延?” 顾夫人挂一丝苦笑,道:“不必提请大夫了,这孩子特意叮嘱不叫喧嚷出去,不料仍是给府里的人知道了,还惊动了太太跟老太太这些……她心里也很过意不去呢。” 清辉道:“都是一家子,何必这般见外?我本想去探望妹妹,又怕天晚了,且她静养,我去反打扰了。就拖姑姑回去说声儿,让她好生调治,切勿多心多想,病才好的快。” 顾夫人笑了笑,眼神却甚是温柔,道:“说什么打扰,你若是去瞧,你妹妹才是高兴的呢。就算你如今去不得,回头我告诉她一声说你惦记着,她也必然喜欢。” 两人说了几句,顾夫人便仍去给老太太跟齐夫人等请安。 清辉欲回书房,才走不一会儿,却见伺候顾芍的一个叫慧儿的丫头,匆匆地从廊下走过,且走且抬手,却是个淌眼抹泪儿的模样似的。 清辉扫了一眼,心中疑窦丛生,当即撤回来,却沿路往顾芍所住的院落而去。 白府是大族,房屋田舍自然不在话下,顾夫人虽然出嫁多年,昔日的院落却仍保持原样,逢年过节或者老太太跟太太们的寿,她偶尔也会回来住两日。 这一次回来暂住,却仍也是在昔日的院落中。 顾芍小时候,随母亲回来,清辉还同她见过几次,对这妹子略有印象,等她渐渐大了,又常在顾家,且男女有别,少有交际,彼此便生疏了。 清辉进了院子,却见院中静悄悄地无人,屋里才有灯火光。清辉咳嗽了声,才迈步上台阶。 里头果然听见了,忙迎出来,却正是慧儿,抬头见是他,便道:“清辉少爷……您、您怎么来了?” 清辉不语,慧儿忙打起帘子请他入内,一边儿道:“姑娘方才还念叨着……”说话间,退到屋里,借着淡淡灯光,果然看见她眼中有些泪痕。 清辉道:“你哭什么?” 慧儿吃了一惊,忙道:“并没有哭,只是……迷了眼。” 清辉并不多语,往内走了几步,门口看了眼,见顾芍坐在榻上,握着手帕,正在低低咳嗽,肩头微微发抖。 清辉这才迈步入内,道:“妹妹怎么样?” 顾芍低着头,声音轻柔,道:“表哥来了,请恕我不能下地了。” 清辉略留心些打量,却见顾芍只是微微垂着头,虽看似规谨如常,可清辉的心思眼力何等厉害,只一眼,便觉似有些“别扭”,只一时不知到底如何。 清辉道:“你怎么了?” 顾芍这才抬头笑了笑:“没有怎么,只是心里有些闷罢了。” 清辉皱眉,又扫了她几眼,终于看出那异常所在,忽然走到床边儿,道:“你将脸转过来。” 顾芍面上的笑陡然收了:“表哥……” 对上清辉冷冽的眼神,顾芍咬了咬唇,终于微微低头,将脸往右边儿略转了转。 清辉原本发现她虽看似无事般,实则有意无意地别着脸,仿佛藏躲什么似的。 如今定睛细看,心头一颤!原来顾芍的左边脸上,竟有几道伤痕,从鬓边儿划过腮前,看着就仿佛是被人抓了一把似的。 顾芍本细皮嫩肉,如此情形,就如一种茶花的名字——“抓破美人脸”似的,自然触目惊心。 这伤痕倘若再狠一些儿,便是破相了,想必她一直瞒着,不然的话,府中上下此刻也不至于这般风平浪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