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领着她一路往前,山风从透开的窗户外吹进来,铜熏炉里的烟气随风袅娜变化,复又弥散无踪。 远远地,可见皇帝斜靠在龙榻之上,看不出神色如何。 每次见皇帝,云鬟心中总会十分不安,事实上她今生几乎每一次面圣,都不是什么好记忆,甚至接连两次、不……应该说是三次,都有性命之忧。 头一回,是恢复那乾坤地理图。 第二回,是为了当时的晏王杀人事件。 第三次,却是随着白樘入宫,恢复赵世跟睿亲王的那一盘棋,若非白樘从旁指点,自也是吉凶难料。 不知这一次,又是如何? 云鬟收拾思绪,跪地行礼,山呼万岁。 京内,宫中。 事出突然,赵黼只得止步,只叫几名亲随前去追踪。 正戒备中,果然见黑暗中,有一队人马飞快地从宫门处冲了进来。 与此同时,在相反的方向,也有一队禁军出现,竟是向着此处合围包抄了过来。 赵黼定睛看时,却见前方人马,尽数身着禁军服色,领头的竟然是金吾卫的厉统领。 几个正在逃窜的恒王部属,均都被禁军轻易拿下,厉统领却目不斜视,往前走了过来。 赵黼见是他,略松了口气,道:“原来是厉统领,你原先竟是躲在哪里,如何不早一步来?” 厉统领还未回答,却有个人从他身后跳了出来,惊喜交加地叫道:“殿下!” 这人原来竟是蒋勋,身着禁军服色。 赵黼诧异道:“你是几时进京的?” 蒋勋行礼道:“今日才进京……原先……” 正说到这里,忽然听厉统领咳嗽了声。蒋勋忙停口,瞥见地上那横七竖八的死伤者,意识到此地并非说话的地方。 此刻厉统领微微垂头,看着地上恒王父子的尸首,面上毫无笑意,道:“殿下,恒王跟世子如何竟身死了?” 赵黼道:“先前有人暗中发暗器偷袭……我正要去追,你们便来了。” 才答了这一句,忽地听见有人叫道:“王爷跟世子明明就是你杀的,赵黼,你好狠心手辣……” 却是一名被禁军拿下的恒王府的反叛,正放声大叫,似痛恨入骨。 赵黼并不理会,只嗤之以鼻。 蒋勋回头,面上透出疑惑之色。 厉统领道:“殿下,这人说的可是实情?” 赵黼诧异:“你说什么?” 厉统领看看地上的恒王,道:“恒王爷跟世子,看样子正是欲对殿下不利,真不是殿下动手的?” 赵黼皱眉冷道:“什么胡话,我方才说过了,是有人暗中出手,我也已经派了人去追踪。” 又有几个跟随恒王的叫道:“的确是赵黼杀了两位殿下,你如何不敢承认?就算恒王殿下一时糊涂,毕竟也是皇亲,就算交付圣上处置,也未必就是个死,为何竟这样丝毫也不容情?”竟纷纷叫嚣不停。 赵黼怒道:“都住嘴!” 厉统领道:“殿下可还有什么话说?” 赵黼不能置信,怒极笑道:“你是眼瞎?还是疯了?我是奉命来镇压反叛,你这却是要质问我么?” 厉统领还未开口,蒋勋见情形不对,便道:“厉大人,既然皇太孙M.IyiGuo.ne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