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鬟本是要说,可话将出口,忽然想到这案子牵扯之事,便有些微停顿。可是一句说完后,才想起来,此事白樘尽知,他自会向赵世禀明。 见赵世这般问,云鬟道:“先前,有人发竹简指点皇太孙殿下,说是东宫失踪的杜管事在沈相爷府中,后来,草民发现亲王殿下擅双手书,才推测那竹简是他所写。” 赵世道:“这件事白爱卿跟朕说过。但是以萧利天的性情,他总不会两次去谢府,都是为了此事?” 云鬟道:“是。第二次睿亲王前往,却是因为……” 赵世道:“因为什么?如何,竟不便出口么?” 云鬟暗中握了握拳,方道:“圣上饶恕。因为亲王那一次去,大有轻薄之意,故而不便禀告圣上。” 事实上,第二次萧利天去见她,说起的却都是难以启齿的:比如看见云鬟跟赵黼两个当街之事,比如怀疑她的身份,且问起那如月珮。 这三件事,哪一件儿都是不能跟赵世说明的。 故而云鬟只捡了这一节。 赵世听罢,不置可否,半晌才笑了笑,道:“原来果然如此。” 云鬟听他仿佛有些弦外之音,正不解,赵世轻描淡写道:“先前朕传了萧利天来,也问了他这两件事,你猜他怎么回答?” 云鬟面上虽还过得去,心底却毛骨悚然。 她本要答“不知”,却连回答的力气都无。 不知过了多久,才听赵世淡淡道:“巧的很,他也是如你一样的回答。并没多少出入。” 云鬟又是意外,又暗中松了口气。 想萧利天何等狡黠,自知道哪些该说哪些不该,他竟忖度拿捏,恰到好处。 赵世目光闪烁,盯着云鬟道:“难得,萧利天从来眼高于顶,故而这把年纪了,尚未娶亲,可在朕面前,竟不讳言说是瞧上你了,你说可笑不可笑。” 赵世说到这里,仿佛真的想到什么可笑之事,眼睛微微晃亮,看着云鬟。 对京内的百姓们而言,只有少数的人才察觉在皇帝行猎离京的那一天一夜里,京城仿佛是个要变天的模样。 就好似有一场极大风暴酝酿着,将要席卷而来。 但是不知怎地,那气势汹汹的风暴,却又在一夜之间被消弭于无形。 据说是静王殿下及时进城,才将反叛者及时压制。 朝中有几位参与恒王谋变的党羽,也随之被肃清……然而只要是有心人,便能发现,借着这一场肃王谋反而肃清的朝中臣子之中,其实有将一半儿,并不是恒王殿下的人。 至于是谁的人,便很值得探究了。 比如回京后的沈相,见是这般残局,几乎也发了雷霆之怒。暂不必提。 另外还有一件惊人的事,那便是参与谋变的恒王父子,竟被皇太孙赵黼给斩杀了。 ——此事传播的极快,最后竟把谋变的风头都给压住了,满城人议论纷纷的,便是这皇室自相操戈的惨事。 次日一早,皇帝从行宫起驾回京。 过午,皇驾回宫,稍事休息,静王便同厉统领等入内,禀报昨日肃反的经过等。 赵世一一听罢,当听完厉统领说恒王跟赵涛“无端”身死,其党羽指控赵黼之时,赵世才问道:“皇太孙如今何在?” 静王道:“在殿门口候召。” 赵世闭着双眸想了片刻,便对旁边的白樘说道:“白爱卿,你是刑部尚书,照你看来,出现m.iYiGuo.NeT